仆人来送饭。
太学门口也有马车,但不及国子监多。
果然不一会儿院内响起浑厚的钟声,大批统一身穿浅灰襕衫的学生涌了出来,一些人接过小厮的食盒,一些人三两相伴往外走。
那些摊主马上打起精神,吆喝起来。
温仲夏见状,也开始叫卖爆米花,她还有半袋爆米花没卖完呢。
不过对于饥肠辘辘的学生们来说,爆米花显然不够有吸引力。
温仲夏吆喝了好一会儿,两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学生好奇走了过来。
“爆米花是何物?”
“两位客官,这是用苞米做的,”反正已经被人学了去,温仲夏也不藏着,“你们尝尝看。”
其中一圆脸的胖学生吃了两粒后,眼睛放光:“好吃,我要买,晚上温书有东西吃我就不会打瞌睡了。”
另一个清瘦的学生点头:“那我也要一份。”
“好咧,稍等。”
看来太学的学子们读书也很卷,大晚上也要复习。
温仲夏一边包装,一边用闲聊的语气问:“你们现在可是去吃午餐?”
“正是。”
“我听说太学里面设有公共的膳堂,你们为何还要出来吃饭?”
“膳堂是有,还很便宜,但不好吃啊。”
“确切说,是很难吃,前天我去点了碗羊汤面,那味道膻得让人想吐,隔天嘴里还有味儿。”圆脸学生瘪嘴,一脸嫌弃。
“可不是,而且来来去去就那几种花样,看着都腻了,反正我是不爱吃。”
“看见那些马车没有,家里当大官的、有钱的,餐餐都是家里好吃好喝的送来。我们是外地的,没这个条件,就出来找间食店对付两口。”
“唉门口这几家食店其实我也腻了。”
许是对膳堂怨念太深,又或者是小娘子看着面善,这俩学子毫不避言,你一言我一语的诉了不少苦。
温仲夏认真听着,笑容逐渐加深。
大宋重视办学,只要考上太学每个月都给补助。所以如果不是家里格外困难的,这些学生一般不差钱。膳堂难吃,他们自然纷纷选择外出用餐。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随着午休时间结束,学生们逐渐散去,温仲夏的爆米花还剩小半袋。
想来也正常,她以前也只会在逛街或者看电影、刷剧时想到吃爆米花,平时不太会买。
这注定不是个长久的买卖。
卖不动就卖不动吧,温仲夏心态稳得很,收拾好东西,三人又慢慢步行回马道街。
到这时,她向徐袖吐露了心中想法:“我打算在太学门口摆摊卖吃食,一来学生多,二来他们都是读圣贤书的,想来遇到泼皮无赖的几率比瓦子小。”
只后一条理由,徐袖就一百个赞成,“只是爆米花看着不太好卖。”
“咱们不卖爆米花,但具体卖什么,还得观察两天,”温仲夏道,“包括他们上下课时间、喜好、价位等等。”
徐袖看着她:“夏儿,你懂得真多,好像一个真正的生意人哦。”
温仲夏说到吃食、买卖的时候,侃侃而谈,主意一个接一个,身上散发着一种自信的光芒。
“哪里哪里,我也是纸上谈兵罢了。”温仲夏摆摆手。
好险,差点暴露了。
“我也喜欢太学。”温孟冬出声找存在感。
他仰着脖子,操着小奶音道:“等我长大了,要考进太学读书。”
徐袖很是欣慰:“咱们冬儿有志气,一定能成功。”
温仲夏抚着他的后脑勺,双眼含笑:“看来我们家以后要出一位状元郎了。”
温孟冬突然呆住。
什么,状元郎……这这……
目标太大了一点吧。
回到马道街,温仲夏他们又花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把剩余那点爆米花清空。
此时太阳即将坠落地平线以下,昏黄的余晖仍然留恋着人世间。
他们仨去菜摊买了点蔬菜鸡蛋,慢慢往家走时,在路边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叟在卖鱼。
两条草鱼大概三四斤重,装在木盆里,尾巴有气无力的拍打水面。
老叟自述是在城外的汴河里捕的,补贴些家用,大的六文,小一点的五文,全要了给十个铜钱就成。
“这鱼腥得很,刺多,不好吃的。”徐袖劝道。
“嫂子,好不好吃得看怎么做,”温仲夏爽快地付了钱,“我都要了。”
老叟忙不迭地用草绳穿过鱼鳃,打好结递给她。
温仲夏想用这两条鱼做个鱼丸汤。
鱼头切下,留着炖汤,沿着脊椎骨片下鱼肉,大根的刺去掉,一些小刺挑不出来不碍事,反正会和鱼肉一起被剁成鱼蓉。
要想让鱼丸更有弹性,就再加一点白花花的肥膘肉。
剁好之后就简单了,分多次加入葱姜水,顺着一个方向搅动,搅出胶状即可。
徐袖感慨:“我滴乖乖,吃个鱼忒麻烦了。”
换成是她,洗拔干净,往锅里一丢,熟了就成。
温仲夏笑道:“对于爱吃的人来说,不算麻烦。”
她连《红楼梦》里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