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横死之人怨气最大么,战场血腥,横死之人何止千万。 若真能成鬼,那他们这些纵横沙场的人,恐怕早就被厉鬼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吧。 “白将军这么说,也没错。”沐南汐点头表示认同,看着他身上厚重的功德金光,不无艳羡的道,“不过白将军杀孽虽然深重,却也有护卫江山百姓之功,功德深厚,福泽绵延。普通的鬼怪,根本无法近将军的身。” “原本白姑娘受白将军功德金光护体,也该邪祟不侵才对。” “但……白将军年轻时所做一桩错事,枉害了一无辜女子性命。此等因果意外报应在白姑娘身上,这才让她被邪修钻了空子。” 闻言,白展飞喉头翻滚,砰地一巴掌拍在身前小几上:“胡说八道,本将军向来光明磊落,所形所为皆无愧于心,我何时枉害过无辜女子性命?!” 沐南汐盯着他的面相看了半晌后,叹息一声道:“看来白将军是当真不记得了啊!” 白展飞冷哼:“本将军没做过的事,你要本将军如何记得。” “这样啊……”沐南汐指尖点着膝盖,笑眯眯的看向一旁望着白将军神情落寞的白衣女鬼,“那便由你亲自来告诉这位正直公义的白大将军,你到底是何人吧。” 说着,抬手一挥。 白展飞本想问她在跟谁说话的,却突然觉得眼皮一热,仿佛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眼睛上面。 他惊了一下,用力眨了眨眼睛,再睁开,视野里陡然多出一道穿着白色中衣的女子身影。 他惊得立刻捂住眼睛将脸别到一旁,开口便是呵斥:“哪里来的女子,这般不知检点……” 白衣女鬼神情一黯,身子下意识往沐南汐身后躲了躲。 一旁司徒倾墨视线微抬,落在沐南汐身上,却又正好避免看到女鬼:“沐姑娘?” 沐南汐这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看不见鬼的,于是手一挥,也给他暂时开了一记阴阳眼。 司徒倾墨故作惊讶的眨了下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视野中的女鬼:“沐姑娘,这是……” 沐南汐扭头看向白衣女鬼,软声道:“介绍一下自己吧。” 女鬼形容看着惨烈,却是个腼腆羞涩的姑娘,闻言轻抿唇瓣犹豫了片刻,这才敛衽行了个礼。 “奴家姓月,闺名月娘。”白衣女鬼,也就是月娘声音轻细,说话时目光总是不自觉看向白展飞。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位白将军给她一种十分亲近的感觉。 她徐徐道:“奴家生来无父无母,是被一乞丐婆捡来养大的。老乞婆说捡到奴家那日正是明月当空,月半之日,所以给奴家取名月娘。” “我五岁那年冬天,老乞婆不幸染上风寒,不治身亡。为了安葬老乞婆,我把自己卖进了奇香楼。十五岁那边,奇香楼开始逼我接客,我不愿,便一直佯装抱病。” “直到月前,我给自己下药时意外被奇香楼的老鸨撞破,被楼里龟公暴打一顿。因不堪折辱,悲愤而亡。” 月娘三言两语,讲述完了她让人唏嘘的悲惨一生。 白展飞虽听得动容,却也不解:“我与她非亲非故,更不曾对她做过什么落井下石之事。她含恨而终,与我何干?!” 沐南汐侧头看了白展飞一眼,满腔淡薄情绪因他一句“与我何干”而掀起点点涟漪。 “白将军难道没有发现,月娘看上去,年岁与白姑娘相当吗?” 白展飞一愣,旋即皱眉:“那又如何?这世间与云儿年岁相当的女子不知几何……” “那二十年前,程家岩,将军可还记得?!” 听到程家岩三个字,白展飞腾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怎会知道程家岩?!”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一般,不可置信的看向月娘,“你、你是说月娘是、是……” “我观白将军面相,夫妻宫晦暗,说明白将军的妻室早亡。子女宫有落陷,说明有子女早夭。”沐南汐看着白展飞,语气微微嘲讽,“汴京成人尽皆知,白将军与白夫人夫妻鹣鲽情深,成亲多年只生了白姑娘这一个女儿。” “可二十年前,白将军于程家岩与人一夜春风,就从未想过会有瓜熟蒂落的一天吗?” 白展飞面色一白,二十年前的事渐渐在脑海中浮现。 他确实是没想到,二十年前的一夜,那女子居然就怀了身孕。 男人身形一晃,跌坐在椅子上,怔忡的陷入了回忆之中。 二十年前,他奉旨去程家岩剿匪。却不想遭了贼人算计,落入陷阱,中了迷香。 他虽拼死杀出重围,却也因迷香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