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 春至花如锦,夏近叶成帷, 七月末尾的炎热天气直闷的人喘不过气, 荆州本就处在大汉腹地,向来要比青州热上些许,若不是处在长江中游,恐怕单是这消暑的问题,就足够李忧等人头疼了, 中军帐内, 李忧右手捧着一盏瓷玉小碗,左手伸出,用拇指和食指在碗中夹出一颗杨梅,轻放于口中,随着他一口咬下,汁水在李忧口中爆开,冰凉酸甜的感觉直让其大呼过瘾, 炎夏时节,凡是能解暑的法子,都是李忧的救星,他倒是不算太畏严寒,可这炎炎夏日,光是身上的臭汗都能要了他的命, 刘备神情严肃,坐在帐中主位,将荆州的地形图摊开铺平与桌案之上,眉头紧锁,要是不明白这其中猫腻的,没准还以为李忧才是主公呢! “伯川啊!”, 刘备长叹一声,大大的忧字写在脸上, “你说着那曹操要是真如文和所说,行那离间之计,我等究竟该如何应对方为妥当?”, 李忧不慌不忙,将口中杨梅一口吞下,沉声回道:“玄德公勿忧,”, “想要破解曹操此计,最好的方法无疑是从荆州内部入手,可我军目前俨然已是荆州的头等大敌,想要不知不觉的化解曹操这招,实在是有些困难,” “可天下之计,既然有得,就定会有失,曹操布下的这局棋虽然精妙,可也绝不能在此时逼那文聘降曹,毕竟他和刘表的联盟本就不算稳固,若是此时行那离间之事,定然会使其和刘表的关系更为剑拔弩张,这无疑是曹操最不愿见到的局面!”, “曹操目前的想法,一定是先逼的那文聘与蔡瑁剑拔弩张,却又仍有一丝余地,只有尽量将时间拖得更长,他才能从中捞取最大的利益,”, “而我们也与之同理,目前的重中之重,与其想着怎么去削减曹操的实力,还不如留着精力好好与那刘表分个高低!”, 荀攸独自坐在靠门案边,穿堂风从帐外吹入,只可惜是股子热风,并无清热解暑之效, 摇了摇头,荀攸自顾自的倒了一盏清茶, “玄德公,”, “伯川所说的甚是在理,我等并不愿此时与那曹操为敌,而曹操也决然不愿在此时与我等交锋,这等时候,互相算计的结果,无疑是双方谁都得不了便宜,” “井水不犯河水,各取所需,才是上策!”, 李忧与荀攸的话有理有据,刘备眉头舒展,足可见二人之话的的确确起到了宽慰的作用, “可我军目前已经夺了江夏,若是进军新野,势必要与曹操大军交锋,可若是南下取襄阳,我们这些北方军士素来不识水性,真要在江上与那刘表水战,恐怕.......”, 刘备这话正讲在点儿上,长江滚滚,淘尽英雄,就算是天下最善战的步卒,也没把握能在长江之上力挫荆州水军, 不识水性之人,没准上船挺不住一炷香的时间就会眩晕呕吐,别说与敌军水战,能站住身子不晃都算得上有天赋的, 退一万步,且不说水性如何,就说这战船,刘备军中谁人会造? 就算会造! 能在短时间内造出多少?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避无可避的眼前事,实在是愁的刘备不知如何是好, 不待麾下谋士献策解忧, 一名士卒便匆匆跑进帐中,单膝跪地, “启禀玄德公!”, “城外有一白衫儒士,自称诸葛瑾,乃是孙权麾下谋士,求见主公!”, “哦?”, 刘备惊疑一声, “速速请来!”, “诺!”, ...... 清风拂杨柳,新地故人游, 单是诸葛瑾入城的功夫,刘备就命人在中军帐内摆下酒席,宴请这位在诸葛家有过一面之交的文士! 虽说这诸葛瑾已经投在了孙权麾下,可一码归一码,刘备等人不喜的,是那群只知见缝插针捞好处的江东世家,又不是这位诸葛亮的兄长, 诸葛亮虽然年纪不大,可一直为刘备镇守后方,说句难听的,若不是这位少年天才兢兢业业的留守荆州,刘备安敢如此规模行军? 就算看在诸葛亮的面子上,也不能亏待了其兄长,要是真这么做,让人传了出去,他刘备成了什么人了? 诸葛瑾步入帐中,面带微笑,还是那副天下万般事皆由他去的自在模样, 只见他拱手作揖, 轻声开口, “诸葛瑾,封我主孙权之命,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