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城内, 城南驿馆, 荀谌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美食,却始终无动于衷,提不起一点胃口,反倒是管亥大快朵颐,胃口大的惊人, “先生,怎的不吃,可是不合胃口?”, 管亥惊疑的看着荀谌,一双清澈而又愚蠢的眸子满满写着不可置信, 刘表供给的饮食丝毫没有屈待了他们二人,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猪肉羊肉的鲜味一尝便知是刚刚宰杀,这种美食他管亥在平原城的时候一年也吃不上几回, “无妨,你多吃些就好,别浪费了!”, 荀谌淡淡说道,尽管心中烦躁不已,但面色不改,云淡风轻, 倒不是他荀谌喜欢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即便他将心中愁苦尽数倒出,结果无非也就是多一个人陪着他愁眉不展,还不如让管亥高高兴兴的吃上一顿, 其实说起荀谌的心事,归根结底还是这荆州内部盘根错节,今日他前去求见刘表,竟被蔡瑁以刘表政务繁忙为由堵了回来, 堂堂荆州水军统领,不在军中,反而特意堵在了荀谌觐见的必由之路上,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荀谌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阎王好见,小鬼难搪,更何况蔡瑁这等手握军权的将领,若是蔡家一味刁难于他,这荆州之行恐怕只能无功而返了, 其实荀谌自己也颇为不解,好端端的这蔡瑁怎么会无缘无故找他麻烦,实在令人不解, “砰砰!”, 门房被人叩响,二人循声抬头,管亥手放在后腰,覆在短刃之上,轻轻靠在门后,给荀谌使了个眼色, “门外何人?”, 荀谌沉声开口,丝毫不见慌张, 房门并未被人推开,可声音却从门外传来, “启禀友若先生,德珪将军有命,请友若先生去蔡府赴宴!”, “知道了,”, “将军仰慕友若先生才情,这才相邀,这宴乃是私宴,还请先生一人前去,”, “我说,知道了,”, 荀谌语气逐渐变得不善, 门外安静下来,不见声响,良久,才便响起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先生!”, 管亥担忧的说道, “这蔡瑁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安好心,要我看,不如不去,我倒不信他能真杀到这驿馆来为难先生!”, 看着义愤填膺的管亥,荀谌长出一口气, “无妨!”, 荀谌稍作思索,便下了决心, “那蔡瑁今日特地阻我去见刘表,为的就是让我明白他在荆州的权势,若是我今日不去赴宴,日后此类的麻烦恐怕会络绎不绝,”, “在者说来,那蔡氏深得刘表宠爱,就算我真有三寸不烂之舌,恐怕也抵不过她的枕边风,吾辈读书人,才气可以少,奇谋计略可以弱,但绝不能没了一份争胜之心,”, “若是前路稍有磨难,便委身退缩,踌躇不前,这一肚子的仁义道德,也卖不上几两几斤!”, “况且,这事未必就没有那董昭的手笔,躲是躲不开的!”, “可是......”, 管亥仍是有些放心不下,毕竟他此行的职责就是护卫荀谌,若是荀谌真在蔡府出了什么岔子,他管亥还有何颜面回青州?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荀谌站立起身,此时此刻,脸上竟还带着浅浅微笑,好似这笑容天生就长在他脸上一般,管亥甚至有些怀疑,即便是天塌下来,荀谌会不会也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我既是玄德公使臣,料定蔡瑁就算再怎么视我为大敌,也绝不敢伤我性命!”, “你若是不放心,大可先调遣全城死士,然后动身随我一同前去,到时你只需将双耳堵住,不听我等说话即可,”, “好!”, ...... 蔡府, 宴席早早摆在桌上,菜品倒是丰富,就是不少上来早些的菜都已没了热气,不过倒也算无伤大雅,毕竟今日出席之人,恐怕没有一个人是真心为了这些吃喝, 蔡瑁神色紧绷, 狡兔尚且三窟,他蔡瑁自然也不会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这荀谌今日究竟结局如何, 恐怕还要看他自己的选择! “报!”, 士卒匆匆跑来,单膝跪在蔡瑁身侧, “启禀将军,荀谌已到,正在门外静候!”, “可是孤身前来?”,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