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日头正盛, 掏出水囊,荀谌一饮而尽,灼热的太阳烤在他身上,尽管他不是武夫,未着重甲,但还是內覆短甲,防止流箭,这骄阳夺命般的这么一烤,不由得浑身大汉, 他这还算好的,起码一直端坐马上,没在腿脚上受过劳累, 真正苦的,还是那些彻夜赶路的寻常步卒, 按照荀谌本来的计划,此时早该甩开刘备,抽空休息, 可袁绍突如其来的军令,足足让这些士卒连夜行军至正午,可是让一众军士叫苦不迭,加上太阳正晒,哪里还有行军的力气, 从清晨开始,这行军脚力足足慢了一半还多,在这么急行军下去,就算真的能到东光城下,哪里还有余力攻城, 这五万久经战阵的士卒,竟然变得土鸡瓦狗一般,实在令人唏嘘。 “元才将军,”, 荀谌轻甩缰绳,使得麾下战马快跑几步,到了高干身侧, “先原地休息一下吧,我们彻夜赶路,士卒又只吃了些许干粮,哪里还顶得住,再这么下去,恐怕未等攻城,就要先失了战心啊!” “友若先生所言甚是......”, 高干刚刚附和一句,话还未等说完,便被斥侯出言打断, “报!”, “启禀将军,前方列有军阵,正堵在我们行军路上!”, “人数多少?”,. “约有千余人!”, “千余人?”, 高干听到斥候汇报,差点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你确定?”, 士卒听了自家主将这么一问,甚至还有些不自信,若是李忧在此,多半会告诉高干,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甚至不否认,否决,以及否定, 可那士卒只能闷声点头,示意高干情报并未有误。 “碾过去!”, “将军且慢!”, 荀谌连忙出言阻止,别人不知尚且情有可原,可他素来研究天下形势,若是说刘备麾下哪一支千人战阵敢阻五万大军, 非高顺的陷阵营莫属! “若是在下所料不差,前方军阵定然是那陷阵营无疑啊!”, 高干眉头一皱,先是沉思片刻,随后便好似下定决心一般,恨恨开口:“陷阵营的威名,我早有耳闻,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刘备此时定然在后方追赶,若是我军犹豫不前,彼时被前后夹击,岂不更为致命!”, “传我军令,杀!”。 随着高干一声怒喝,五万军士,列起战阵,便向前方冲去, 可这些累的筋疲力尽的士卒,怎么看都是一副死气沉沉,哪里有半分精气神在,反观对面陷阵营, 同样都是连夜行军,可陷阵营中人人神采奕奕,哪里有半分疲态,以千人军阵,硬撼对面五万大军,也丝毫不惧。 “听令!”, 高顺淡淡开口,与高干不同的是,尽管他只是轻轻的从口中吐两字,甚至未必平日里高出多少音调, 可这轻若鸿毛的声音,落在这陷阵士卒耳中, 重如千钧! “随我杀敌!”, “诺!”,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千人怒喝,仿佛口吐惊雷,排山蹈海般的气势呼啸而来,在威视上反倒硬压了那五万人一头。 两军瞬间杀成一团, 说是杀成一团,实际上仅仅是瞬间交锋,五万大军随即就将陷阵营围了个水泄不通,若是平常军士,此时估计早就丧尽军心, 可这陷阵营却如同磕了五石散一般,越是这紧要关头,这帮疯子越是兴奋, 战阵丝毫不乱,死死的站住脚跟,一步不退! “我还就真不信了!”, 高干双眼泛红,显然也是动了真火, “凡杀入阵者,赏千金,连升三级!”, 高干这话落在地上,确实泛起了一丝涟漪,可那士卒此时疲惫至此,连刀都拿不太稳,就算真能升官发财,也得有命享受不是! 五万人,整整五万,迟迟拿不下这陷阵营,看的高干镗目欲裂, 虽然他未细数,可真要算起战损,他这方死的人估计比陷阵营的总数还来得多,这让他怎能不气, “元才将军!”,荀谌连忙劝道,高干急,他比高干还要急,“且莫与他过多纠缠,不如留下五千人马,其余人等,全力赶往东光,在这么拖下去,实在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