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下邳城门处,热闹非凡。 糜家嫁女,自然不同于寻常人家,仪仗车马自然都是最好的,连随行奏乐的乐师,都有四十余人。 迎亲的车队仪仗清晨出发,已经从城东,走到了城西,足足走了半日,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其实按照糜竺本来的设想,应当让仪仗车队走遍整个下邳城,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都知道玄德公今日大婚,娶得乃是他糜家的小妹! 可出乎意料的是, 全城的百姓似乎比糜竺还要来的心急,车队还未启程,早已经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糜竺显然低估了百姓的热情,也低估了刘备在徐州百姓心中的地位。 若非如此,从城东走到城西,怎么可能走上整整半日! 如此一来,只能尽快让仪仗前往糜家,再这么拖下去,今日恐怕都未必能在吉时完婚了! 古人以孝为先,信义为重。 曹操围攻下邳,扬言屠城,徐州百姓的性命皆在他一念之间,弄得整个下邳城人人自危! 而刘备如同神兵天降一般,救徐州百姓于水火之中,入驻下邳之后,又爱民如子,如此恩情,又怎么可能不得民心呢? 李忧看着眼前的人潮涌动,有些好笑,这糜竺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公达呢?” 李忧环顾四周,却独独不见荀攸,有些好奇,于是开口向郭嘉问道。 “嗯?”,郭嘉似乎是刚刚察觉,寻了一圈也未见荀攸身影,“公达应该是去调度了吧,毕竟只有他......诶?” 郭嘉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手指向了人群侧方,李忧随着郭嘉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荀攸快步的从人群中穿插而来,面色沉重。 只见荀攸抬了下头,看见了李忧等人,更是加快了脚步,三步并做两步,大步流星的朝着几人走来。 人还未到,声却先至。 “伯川、奉孝,”,荀攸喘着粗气,显然是累的不轻,“你二人速速随我来政务厅,有要事相商!” “这么急?”,郭嘉有些诧异,荀攸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如此急切的荀攸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二人对视了一眼,便快步跟上。 ...... 此时的政务厅内, 贾诩在厅中来回踱步,时不时的停下来苦思,弄得在一旁读书的吕布有些烦躁。 “文和!”,李忧等人刚到,便看到了心事重重的贾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贾诩没有答话,而是用手指了指书案上的一个木盒。 李忧皱了皱眉,走到书案前,仔细观察,那木盒是沉香木做的,看起来有些沉重,与其说是木盒,其实木箱更为贴切,不论长宽,都让人咋舌。 李忧甚至觉得若是再高上几尺,都够给自己当棺材的。 “这是何物,”,李忧将脸凑近木箱,闻了闻,一股血腥味直冲鼻腔,让他有些不适。 “刚刚城南有一商队,在通过城门时将这个木盒交给了守成士卒,说是孙策送个玄德公的贺礼。” “哦?”,郭嘉笑着说道,“那我到是很感兴趣!” 说着,便将双手放在了木盒盖上,盖子刚开,血腥味更加浓郁。 “这......” 郭嘉捂着嘴跑开,盒子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耳朵, 人的耳朵! “诶,”,荀攸叹了口气,“这是文和培养的三十名死士的双耳,之前听说孙策被三将军洞穿了肩胛,就想试试能不能取其性命。” “看来,这江东小霸王,也不全是浪得虚名!” 李忧瞥了一眼躲在吕布旁边的郭嘉,叹了口气,将盖子盖了回去。 “文和啊!”,李忧用力的将盖子往下按了按,“想不到你还豢养死士啊,算了,看在你全都用来对付孙策的份上,此次就先揭过吧。” “都用上死士了,你还真毒啊!” 李忧看着贾诩有些好笑,三十名死士培养起来的难度可不低,士为知己者死,若不是又天大的恩惠,又哪里能让人豁出性命呢? “怎么是我毒!”,贾诩愣了一下,“这明明就是公达的计策,我只是派出死士配合......” “少来,公达何等正派,怎么会出此毒计!”,李忧撇了撇嘴,显然不信,“我不是什么圣人,又不怪你,你说你往人家公达身上推什么?” 贾诩:“我......不是,真是公达的计策!”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贾诩:“(〝▼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