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周瑜的话,黄月英看了一眼鲁肃。
好嘛,看起来是鲁肃私底下没少夸她啊,连周瑜都给诓来了。
不过,周瑜会来荆州,鲁肃说的那些也都只是个借口罢了。
“天下大势,的确在荆州。”黄月英笑着,“最近的消息,将军想必也是知晓了。”
坐在位置上的周瑜,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瞬间成拳,江东……只余半个郡了,但面色不变,带着些笑,“嗯,的确,但曹司空迎天子,这天下大势,瑜仍觉得是在北方。”
黄月英笑笑,“关将军与文聘将军收复旧都,刘荆州本为汉室宗亲,而今更手握天子文书……”
周瑜默。
是啊,长安被荆州拿了,这对刘表来说,的确是一个极大的筹码。
这个时候,曹操那头,怕也是要难以入眠了。
如果,曹操不能把利益分出去,北方各世家……就会如江东世家一般反水,除非……曹操下狠手,以杀止杀。
“如此,大势还在北吗?”黄月英笑问。
周瑜叹气,“正因如此,瑜……是有些看不清了,才会出现在此处,还望女君,可为瑜指点明路。”
“江东之地,孙伯符以杀止杀,世家难以归心,才有了如今局面。”黄月英看向周瑜,语气颇为认真,“说实话,怪不得他人。”
周瑜默,这也算是种因得果,但如果给孙权时间……荆州也不来掺一脚,江东还是能安稳下来的。
“再者,我之于孙策,还是有救命之恩的。”黄月英继续道。
周瑜愣。
鲁肃也愣。
“此话从何说起?”
“那是前些年吧,当时我以黄楚的身份,说,孙策必死于匹夫之手。”黄月英回忆了一下,“且,我还亲身给了他教训,他那日喝的酒中……我也可以不止下巴豆,而是毒药了。”
周瑜皱眉,“女君的意思是……”
“若非那次事件后,他如何会谨言慎行那般长一段时间,怕是早就死在一些江东士族门客的手中了。”
周瑜摇头,“巴豆那次,瑜确实要感谢女君手下留情,后来回江东后,伯符与瑜也百思不得其解,何以……只下了巴豆。”
黄月英笑笑,“因为,不想这天下太快成形啊。”
“啊?”周瑜与鲁肃都啊了一声,他们都不理解。
“孙伯符此人,我还是佩服的。”黄月英开口,“但他错就错在……后来攻打柴桑时,分兵扰乱江夏,焚烧了百姓的粮食。”
周瑜错愕。
“因此,我才借荆州世家之手,在江东……做了一手,粮食的生意,亏空了扬州府库。”黄月英解释了那次经济大案的原因。
周瑜再次沉默,良久,才道,“那都是过往之事了,还望女君,为江东指一条明路。”
“江东之选择,无非一南一北。”黄月英解释,“北面,自是投效曹操,但投效了,曹孟德就会信你们吗?不会!他这人,好睡梦杀人,无非是怕梦中失言罢了,如此疑心,真觉得孙氏能为臣?”
周瑜看了黄月英一眼,是啊,这也是……他坚持与曹操结盟,示弱,而不是直接投效曹操的原因,但他还是想挣扎一下,“张绣带人投效……”
黄月英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张绣不死在曹操手上,定然会死在曹操儿子手上。”
周瑜再默,是啊……他推算的,也是如此。
“南面,自是荆州。”黄月英笑笑,“孙氏之所以坚持不与荆州和解的原因,在于孙文台及孙伯符之死。”
周瑜脸色冷了下来。
黄月英见此,于是玩味的道,“但,若是本君可保证,下一任荆州之主……不是刘表及其后人呢?”
周瑜嘴巴微微张了张,不是刘表及其后人?那是谁?
但,若真的是那样……孙氏投荆州,也就没有了阻碍。
“这些年,我姨丈病倒,撑不了多久了。”黄月英叹气,“而黄祖,早就辞去了江夏太守之职。此前双方各自为主,其实也能理解,是也不是?”
半晌,周瑜摇头,“仇仍在,除非……女君不阻拦我孙氏寻黄祖与黄射复仇。”
黄月英失笑,“那不可能的。”
周瑜面色复杂,是啊,不可能的,所以……孙氏也不可能投效荆州啊,这就是一个死结。
“再者,江东此时仅余半个郡,”黄月英又扎了一刀,“将军以为,还能再讲些什么条件?”
周瑜呼出一口气,是啊,他得对曹操示弱……同样,也得对眼前这女郎君……示弱啊,于是苦笑,“女君说的是。”
“是以,将军以为如何?”黄月英继续道。
周瑜想了想,道,“此事,还得容瑜思索一番。”
“这是自然。”黄月英也点头。
她其实没有想过能够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