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痛感没有消失,只是转移了。 从卡伦身上,转移到了饿瘾雕塑身上。 这种转移,程度正在越来越深入。 以至于卡伦的脸上除了笑容外,还流露出了些许轻松与闲适。 这是第一次,他以这种姿态,面对饿瘾。 卡伦开口道: “原来,你并非不可战胜的,秩序之神,其实并没有输给你。” 卡伦看向四周的沼泽。 然后, 他睁开眼,意识回归到了现实,他坐在首席主教办公室的沙发上。 他抬起头, 目光中透露着追思: “喂,前任,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啊。” 卡伦身体后靠,让自己的后背完全贴在沙发背上,他的目光,盯着办公室的天花板。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你在苦苦追寻,你在迷茫中摸索,你不知道路的尽头在哪里,更不清楚自己的付出是否能得到收获。 但当你真的到达一个位置时,你看见了一座碑,碑文是之前那位留下的。 他来过这里, 这证明你的道路,是正确的,你得到了肯定。 一如伯恩死时,看到了自己; 而自己,也看到了祂。 卡伦抬起手,他想要写下些什么,以记录自己此时的感悟。 虽然手里没有笔,面前也没有纸,但这无所谓。 他想写,就写了。 …… “嗯?” 正在卡伦办公室里整理着文件的阿尔弗雷德忽然察觉到了休息室内发出的动静,他推开门,看见里面的书桌上,原本被放在木匣里的黑色笔记本已经飘浮了出来; 明明窗户紧闭,却又像是有风吹过,将笔记本翻到空白页处; 笔帽脱离,钢笔悬浮,开始在笔记本上书写起金色的字体。 阿尔弗雷德深吸一口气,他很迫不及待,却又刻意压制了脚步,生怕打破此时的氛围,慢慢来到了书桌边。 少爷已经有一阵子没在笔记本上写下过东西了,这让一直将它奉为精神源泉的阿尔弗雷德,早已无比饥渴。 笔记本上出现的,是只有自己和少 爷才懂的特殊文字。 初看这些文字时,阿尔弗雷德就感觉到了,这应该是现在少爷内心里的独白,有一点偏口语化而不是书面化; 不过这没关系,余下的精修工作,可是他阿尔弗雷德的第一本职。 “秩序神教拥有上个纪元末期最为强大的霸主神,祂的崛起,为秩序开辟了生存和发展的土壤。 祂的行为,有些我能理解,有些还不能;不能理解的部分中,或许未来我会理解一些,但肯定会有些,我永远都不会赞同。 就像是……说不定祂会喜欢吃维恩大酱呢?” “维恩大酱?” 阿尔弗雷德张开嘴,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在这么严肃神圣的记录里,会出现 “维恩大酱”这一词汇! 天呐, 神啊, 少爷啊, 你怎么能这样! 阿尔弗雷德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向极为注重形象管理的他,现在真的是有些发疯了。 因为他无法想象,几千年几万年几个纪元后,信徒们在阅读《新秩序之光》时,看见 “维恩大酱”,会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那时候,肯定都没有维恩这个国家了,连地名都不存在,不,是连这座岛,可能都被淹没进大海里。 但 “维恩大酱”,它却会永远存在。 还会有一代又一代的神学研究者们,去用一辈子的心血,考究论证 “维恩大酱”,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东西。 “啊,不,不,我不能坐视这样的情况出现,我要修改它,我要把它修改掉!” 笔记本上的金色字体,还在继续出现: “无法否认的是,祂的功勋,早已将一切粗糙和褶皱覆盖,那道背对着纪元的背影,就是祂对 “秩序”的最深刻呈现。 我们常常把 “神”当作信仰的最高诠释,认为是神缔造了一切,但我认为,真正创造和推动秩序规则发展至今的,是一代代无数个虔诚无私的秩序信徒。 他们的信仰,汇聚为神性的一部分,一如秩序神教在约克城开展的 “造神实验”。 第一次是失败了,因为造就出的神,根本就无法存在,只剩下差点爆发的恐怖污染; 第二次,我不会让它有开展的可能,阻止它的原因,是我一直坚守的信条,我执拗且坚定地认为,身为秩序信徒,不应该坐视 “神”这样破坏秩序规则的存在重新降临。 这是我以前的想法,我其实并不理解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只知道……不该这么做。 现在,我觉得我理解了一部分,可能依旧是肤浅的,甚至是错误的,但比之前,要深入了。 神性污染,这似乎是一种定律,神,是世上最大的污染源。 洛雅的拉克斯铜币,被称为 “万恶之源”; 可实际上,洛雅是极为清澈的存在,但她的特性能力就是将其他事物的欲望,都激发牵扯出来。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神性,它并不是污染,神性,是世上最为纯粹的存在? 神性污染的爆发,不是神性本身的问题,而是神性依附者的问题? 又或者, 是 “污染”的定义,其实一直是站在 “我”的角度来划分的,可事实上站在 “法则”和 “真理”的角度,站在这个世界的角度; 所谓的 “污染”,其实是一种 “净化”? 因此,造神计划,绝对是不可能成功的。 制造出神性并不难,可却无法制造出能与之匹配的神性依附物,没办法依附的神性,就会自然而然地变成我们眼中可怕的 “污染”,制造出天灾。 上个纪元中,死去的神祇,其遗体处理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为此甚至诞生出了专司负责神躯处理的神祇分支体系。 上个纪元中,爆发出骚乱,最终由秩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