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那天天气很不错,在他们市著名的教堂中举行,阳光正好,微风习习,绿莹莹的草坪上整齐的摆满了椅子和数不清的鲜花。
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中,周父携着一身圣洁又纯白的婚纱、幸福洋溢的西洛入场。
而时安一身纯黑手工西服,如同忠诚的黑骑士在神父旁边,守候着她的到来。
那双黝黑的瞳孔从她踏上红毯就没移开过,但眼神不似以往的锐利,而是稍稍迟钝、怔怔的模样,有点傻,西洛看的有些想笑。
话筒中,清晰、坚定有力、毫不犹豫的“我愿意”三个字,隔着层白纱从她鲜艳的红唇中吐出。
在鼓掌呼唤声中,两个人交换了戒指。
原本订婚戒在早上被西洛取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璀璨耀眼的结婚钻戒,而时安的那枚则是相反的低调沉稳。
因为西洛很烦敬酒那一套,于是仪式完成后,她就和时安一起出逃去度蜜月了。
他们去的是世界上最北边的国度之一,现在已经秋末了,他们要去看美丽绚烂的极光。
躺在副驾驶座上,车内的天窗彻底打开,稍稍一抬头就能看到不断变化的星空。
西洛裹得严实,小脸在室外仍然不自觉的泛红,鼻尖处也红彤彤。
她歪头挨过去,靠在了时安身上,他永远都是热乎乎、暖洋洋的。
“安安,”她的鼻音有点重,听上去很黏人,“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不怪我吗?”
“高中毕业时,我说的话。”
西洛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在听到她那么一番嫌贫爱富的发言后,时安还是一如既往的选择爱她。
明明她都看到了他当时一脸不可置信、受伤的表情,她甚至从此一走了之,消失了五年,而时安还能在原地等她,为什么呢?
西洛将头在他肩膀蹭了蹭,又“嗯?”了一声,想听他的回答。
时安沉默了一会,随后沉沉一声叹息在她耳边响起,用手捂住了她的侧脸,暖暖的包裹着,语气像陈述事实一般的自然平淡。
“因为你说的是对的啊,洛洛。”
那时的他,什么都没有,确实不能提供像她口中那样的生活给她。
她生下来就是受人疼爱、没吃过苦、不谙世事的公主,为什么要求她降低自己的生活品质,受委屈般的和自己过苦日子呢?
年少的他不懂这个道理,自怨自艾、甚至埋怨过她的狠心,但等亲眼见到了那个阶层的生活时,他也就理解了。
她本来就是无辜的。他不该这么理所应当的要求她如他一般。
西洛只觉得...,算了,她还是不要觉得为好。..
但还是有些心疼。
“我妈妈之前说,你因为我受过很多苦,”小脸在他手里撒娇般蹭了蹭,“我也知道创业很累很辛苦,所以谢谢你能坚持到现在。”
“你真是太棒了宝贝。”西洛突然撑起来,亲了亲他的耳朵。
“创业初期,应酬的时候不小心被爸爸看见了,那时候可能有些狼狈。”时安像是说一件在小不过的事,而西洛却觉得心被揪了一下。
“我爱你。”
他们在漫天绮丽瑰艳的极光下,接吻宣泄着爱意。
——
他无父无母,孤儿院出身,即便家境落魄,时安从未觉得自卑不堪。
但当班上最耀眼的那颗明珠将目光落到他身上时,他头一次觉得一个人的眼神会那么烫,可以烫穿他的所有防备,扎入他心底最深处。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双干净清丽的眼睛会注视他,注视到他这个除了长相和成绩外,一切都平平无奇、无趣寡淡,甚至贫穷落魄的人身上。
尤其是当周西洛主动传来小纸条,娟丽大气的女生字体工整书写着——“放学后等我,有事!”
明明是放学后就要去兼职赚钱的人,却怀揣着某种隐秘的心思,意外地翘了班请了假。
当教室所有人都走光,人声泛滥的教学楼都逐渐沉寂安静下来,只剩外面走廊的灯还在亮着,空旷的四周,静的他听到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声。
他坐在位置上,等待的过程中,呼吸频率变得和讲台上空的时钟秒针的滴答声一般快。
“要不要和我试试,做我男朋友?”
周西洛脚步声轻快,俏丽的站在他面前,本就是校园女神一般的人物,明艳动人的不像样。
而他在这句话之后,忽地陷入了耳鸣,盯着她娇艳的脸庞,眼神却失了焦,有一种中了彩票巨大的不真实感降临在他身上。
“欸,欸?时安、时安?你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吗?”周西洛看到他没什么反应,抬着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周西洛,她是班上最张扬艳丽的玫瑰,是需要精心灌溉娇养的。
但即便再清楚不过两个人门不当户不对、不般配的差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