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山拔地而起,那些可怕的叫吼声也回荡在广袤无垠的雪白针叶林上,被摧毁的木屋呈漫天的雨落了下来。 在大雨中,巨大的金色童眸注视着地上渺小的影子,没有怒火,只有彻骨的寂冷。 那是伟大生物的尸骸,却因为卑鄙者的力量而重新站了起来,它的喉咙里酝含的寒冷的吐息,暗金的骨骸里不再有沸腾的鲜血流动,恐怖的力量十不存一。 但就算如此,他也理应受到尊敬和敬畏,只因他曾经伟大过,死后亦然伟大。 “这是亵渎。”女猎人说。 她的声音很快就被风雪吞没了,那股死而不去的龙威笼罩了她,意图将她的领域击溃、收束,但雪地上禁锢着死侍的‘圣裁’依旧存在,没有半点溃散的迹象。 她抵抗住了纯血龙类的龙威,不退半步。 “你的血统很优秀,但也在情理之中,能掌控‘圣裁’的混血种从没有庸人。” 白色龙骸垂下了狰狞的臂爪,将地上的骑士托起,置于他应该去的位置。 在龙骸的头颅上赫然有着青铜筑造的王座,骑士坐于王座上伸手抓住铜水浇筑的铁链环扣,青色的链条在哗啦声中绷紧,尽头连接着龙骸那黑色铁面的突角。 就像是女猎人说的那样,这的确是对那伟大生物的亵渎,那个骄傲愤怒的族裔中不会允许被人类驾驭在头顶,更别说被牵上代表怒意的铁链。 骑士扯起铁链,像是跨越阿尔卑斯山圣伯纳隘口的拿破仑,一切都那么像那副充满英雄主义的油画,积雪的陡坡上,阴沉的天空、奇险的地势,那么辉煌激昂。 沉奥的龙文在空气的涟漪中扩散开了,龙骸在嘶声咏唱,龙类在念诵古老的语言。 在空旷的雪地上,地面上的白色积雪浪潮似翻涌了起来,它们腾起、塑性,一波又一波将那些被‘圣裁’封印的死侍吞吐进去,箭失被折断,领域被吞侵! 女猎人左手挡在小女孩的面前,微微蹲下以稳住身形,她周边的雪浪都有生命似的翻滚盘旋,将地基不断地升高,铸造成了一处祭祀的高台,在高台的东西南北及角侧八方,又升起了白色的蟒浪,如蛟似龙在风中发出雄浑的呼嚎! 言灵·五帝台。 被‘圣裁’击坠的死侍们再度回来了,他们在高台外的雪地中深处利爪支撑着大地将自己拔出深雪之中,肃穆而死寂地站在高台之下宛如参拜祭祀的信徒。 绝境。 “无法得到龙类的认可,所以就以尸骸作为媒介进行控制吗?这就是圣殿会所谓的‘骑士’?”雪铸的高台上,女猎人从半蹲的姿势站了气力啊,毫不掩饰对这种可怕力量的鄙视。 即使在那磅礴的威严前也没有后退哪怕一步,一直站在沉默安静的女孩的面前。 “你的毅力让我有些惊讶。”骑士的声音自高处落下,没有半点减弱。 “想令我暴怒,得到你所期望的那一瞬的纰漏和希望吗?但一旦惩戒的长矛落下,你得到的只有毁灭。” “我不喜欢你们这些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一点。”女猎人说,“你们从来都不好好讲话,站上了一具尸骨的头顶就认为自己是新的神明——就连纯血龙类也从未如此想过,你们又怎敢?” “而且到头来,站在上面向我大放厥词的也不过是一个受到控制的可怜老人。”她仰头去望那白色天空下的黑色铁面,缓缓说,“你甚至连真正的自己都不敢出现在我的面前,借用伪物站在这只四代种的龙类头顶,还配得上‘骑士’的称号吗?” “尽情地用言语去挣扎取悦我吧,你现在努力求生的模样让我感到可笑。” 白色的蛟蟒危险地凝视着高台上的女人,似乎随时都会扑下将之绞杀成血泥。 在拥有绝对的压制,稳操胜券的情况下,敌人一切的抨击和讽刺都会被他视作可笑的挣扎。 “看来精神胜利法的确很有效。”女猎人叹了口气,“拥有一只四代种的纯血龙类尸骸作为底牌,为什么你不从一开始就掀桌,何苦度过这漫长的三天?” “我需要时间去验证她是否是我要找的人,苦难和折磨带来蜕变,而我也亲眼目睹了这场蜕变,确信了她就是为圣殿会带来新生的种子。”骑士娓娓解释。 “说白了你就是在恐惧。”女猎人望着他,“即使站在龙的头颅上,也依旧掩盖不了你的懦弱之心。” “随你怎么说。”骑士漠然扯动铁链,“希望在你死之前也能像你一直表现的那样...正义。而不是躲在你背后女孩的身后祈求我的原谅。” 龙骸抬起了臂爪,风力已经分不出究竟是暴风雪在咆孝还是那些白色的蛟蟒在嘶吼了,它们扭动、勐烈地向女猎人扑了过来, 可就在这一瞬间,女猎人忽然伸手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