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 “韩兄弟,不知你们家雨惜可曾许配人家?” 李夫人放下手中茶盏,面带微笑地问道。这种事情她本来应该和韩雨惜的母亲商量的,但韩雨惜她娘早已不在人世,就只能找韩里正说了。 李京墨也目光投向韩里正,昨夜李夫人将李泽轩的想法也都跟他说过了。 韩里正心中一动,回道:“小女还未许配人家。” 李夫人笑道:“那正好,我家轩儿欲求娶雨惜,我看这俩孩子也挺有缘分,就想着我们两家不如结为亲家,不知韩兄弟意下如何?” 韩里正心中一惊,他没想到李夫人竟然主动提起这事,他还一直在为女儿的婚事忧心呢。 “少爷身居高位,又文武双全,自然是难得的家婿,只是韩某家,小门小户,怕是高攀不起啊!” 李京墨笑道:“韩老弟何出此言,我李家又没有什么门户之见,况且雨惜如今身为翼国公义女,要说高攀,怕也算是我们李家高攀吧?” 韩里正连忙起身拱手道:“老爷说的哪里话,我们韩家不过是乡下人家,谈何高攀。既然老爷和夫人不嫌弃,而且小女和少爷也甚为投缘,那韩某哪儿还有反对的道理!” 李夫人拍板道:“那好,两日后我就派长安最好的媒人去韩兄弟家提亲!” 韩里正心里也松了口气,他拱手道:“韩某定会在家恭候!” ………… 该走的还是要走,韩雨惜现在毕竟还不是自己的媳妇儿,申时左右,韩里正就带着韩雨惜离开了李家,李泽轩看着韩雨惜美丽的背影,怅然若失。 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顺便叫来三宝,问道:“三宝,上回让你找福伯做黑板和粉笔,都做好了吗?” 那天第一次给铁蛋和兰儿讲课,他就发现没有粉笔和黑板真的很不习惯,于是他便将黑板和粉笔的做法写了下来,让三宝送到工坊,托付福伯先做一批出来。 三宝回道:“少爷,都做好了,昨日福管事已经差人送过来了,当时小的见少爷没空,就将那黑板、粉笔放在杂物室里了。” 在原始社会,中国就已发现漆树并懂得使用由漆树的汁液制成的天然漆来做涂料,五代时的朱遵度撰写了《漆经》,这是世界上最早的漆工专著。唐朝也早已有了各种颜色的漆,因此黑板的制造并不复杂。 关键是粉笔,这可废了福伯好一番工夫,他不知道在心中骂了多少遍李泽轩败家,净捣鼓一些没用的玩意儿。 李泽轩点了点头,独自一人来到南边的杂物间。推门而入,就见里面立着几块大概两三平米大小的黑板,和好几箱粉笔,每个箱子都有上百盒,除了白色的,竟然还有红色、黄色、蓝色的。 李泽轩上前抽取了一支粉笔,在面前的一个黑板上随意画了几笔,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虽说这粉笔不如现代的细腻,但写的字看起来还算清晰,勉强够用。 没错,李泽轩正是打算明天去国子监的时候顺便把黑板和粉笔带上,至于原料费,就不找李二要了,姑且当做他对大唐的教育事业做贡献了。 看完了黑板和粉笔,李泽轩叫来小兮,一起回到书房,小兮懂事地在一边帮他磨墨,李泽轩撑着下颌,沉思片刻,提笔开始写教案,既然当“老师”的命运不可避免,那就当一个最牛逼的“老师”,这正是李泽轩前世的行事风格,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好。 在国子监讲数学,肯定不能跟给铁蛋讲时那样填鸭式教学,他不能保证国子监的学生都跟铁蛋一样听话。数学这门课很多人都觉得很难很无聊,但是殊不知,这门课也可以讲的很有趣。 这时他不由回忆起前世他的小学数学老师,刘文杰,他的数学课,是真正的寓教于行,生动有趣,不像后来初中、高中、大学的数学老师,完全是照着念经,一点意思都没有。 李泽轩将一些非常有意思的基础数学题纷纷记录下来,打算留作明天备用,第一次上课,必须先把那些熊孩子的兴趣勾引起来,不然后面的课程怕是根本没人听。 其实这是李泽轩想多了,这个时代,尊师重道的观念非常严重,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为学莫重于尊师,基本上都是老师让你做什么,你必须照做,不然一个离经叛道的帽子扣下来,你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另一方面,不同于隋代以前,官办学校是贵族子弟的专利,唐代的国子监还会破例招收相当一批寒门子弟,这些寒门子弟的求知**可是很强烈的,哪管你讲的有没有趣,只要能从中学到东西,就算你讲的淡如白开水,他们也愿意听。 半个时辰后,李泽轩将他暂时能想到的有趣的梗都给写完了,他站起身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小兮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少爷,您累了半天了,喝杯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