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这次与万事通一道前来,本是踌躇满志,却不曾想啥都没捞着,还被困于此。
万事通本来就掌握着纵横教的情报机构,对掌教使还是颇为熟悉的,此时,已经确认眼前这个老和尚正是掌教横使无疑,虽有心帮助宁王,却畏于掌教使权威,也不便多说。
不过,这老僧宁王倒觉得似曾相识,思索良久终于笑逐颜开,走上前去低声对老僧道:“大师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老僧当然知道眼前这人便是宁王朱权,微微一笑,竟然干脆将宁王请到一边,拱手作揖道:“贫僧道衍,拜见宁王殿下。”
朱权见果真是他——当今太子少师姚广孝,法号道衍,人称“黑衣宰相”,那个辅佐燕王以孤军靖难,终于夺取天下的男人,遂拱手回礼道:“大师不必多礼,大师想必自京师来,敢问皇上圣安。”
姚广孝摇了摇了摇头,道:“贫僧因病去职,早已不在京师,想来,圣上一直龙体康健,定然躬安。”
宁王赧然一笑,道:“大师纵横天下,今驾到此地,当是奉皇兄旨意,前来剿贼?”
姚广孝知宁王言外之意,是探听自己来意,看自己所做之事朱棣是否知道,当下也不揭穿,只是道:“贫僧受陛下知遇之恩,早已抱定涌泉之意,奈何朝政繁杂,帝王心性又非我等凡夫所知,故此悠游山林,今来于此,亦游玩而已,无他。”
朱权听得这一番说辞,知道姚广孝助朱棣夺取天下后,并未掌握什么实权,反被皇帝猜忌,因此心生怨艾,离开朝堂,于是放开胆子道:“大师乃国中俊杰,小王仰慕已久,只是恨不能相见,今日得见,倍感荣幸。小王亦是喜欢悠游山林之人,有幸结识张天师等二三道友,常结伴游玩,早就听闻大师于儒道佛皆有深研,不知可否屈尊驾临小王寒舍,与诸位道友烹茶论剑,岂不快哉。”
姚广孝知其拉拢之意,也不答话,只是“哦……”了一声。
朱权继续道:“只是,今被困于此,可怜外面大好河山,再也不能驰骋了,唉……”说完,一副垂头丧气模样。
姚广孝道:“大王乃圣上最为关切之人,又身负厚望,悠游天下正当其时,贫僧自当为大王开路。”
姚广孝这么一说,朱权就知道这十人的名单中有自己一个,只是自己那四名护卫就不好言语了,若是想一同带出去,恐怕姚广孝不好答应,就算答应,也恐怕这里面的众人不会眼巴巴吃亏。
正当众人纷纷绞尽脑汁、互相虐杀、争夺情报的时候,忽听一阵哈哈大笑。
众人愣在原地,又看向地上哀嚎的人,看向四周的墙壁和上方的洞顶,正不知这声音从何而出,却听那声音继续道:“不用找了,我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你们这群蝼蚁……哈哈哈……”
这奸邪的笑声,让众人瞬间都紧张起来。明思泉看着姚广孝,发现他似乎在思考什么。
却听那人继续道:“你们不要上了这老秃驴的当了,这门根本出不去,他就是要你们互相残杀。”
姚广孝闻言,赶忙一掌拍向身后的墙壁,只见从上而下掉下又一块墙壁,上面露出一个孔洞,姚广孝从衣袖中拿出一根钥匙,慢慢转动起来,但见那扇门向后退了一公分,其后再怎么扭动钥匙,那门却是一动不动了,姚广孝一用力,那钥匙却啪的一声折断了。他又跑过去施展内力,对着门推了几下,仍旧无法撼动。
众人看着姚广孝,一时间失望、愤怒、哀怨、恐惧充满了整个殿堂。
姚广孝灵光一现,猛然想清楚了。难怪这上面的声音颇为耳熟,原来竟是慧成。本来,慧成作为朝廷鹰爪,同时也是纵横教弟子,还多次为自己提供情报和掩护,深受自己器重。此次多云山的游戏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这藏宝地宫——天塘本是天完国周仕诚、周仕明奉徐寿辉之命所建,后来徐寿辉身死,明朝建立,二周继续隐居罗田。周仕明长子周璋却受朝廷封赏,任金齿卫镇抚,另有一字周琮,却被其带在身边,并在死之前告知了这多云山藏宝地宫的秘密,而这周琮正是慧成。
为了实现纵横教搅乱天下的目的,姚广孝便在慧成的怂恿下开启了这场游戏。谁曾想,这小子居然反水,反把自己也当成游戏棋子给耍了,当真可恨。
想到这里,姚广孝震怒不已,大声道:“好你个慧成,居然算计于我,你赶紧打开这门,不然,纵横教上下定不饶你。”
“哈哈哈……当今圣上待你不薄,你却屡次犯上,还妄想再次搅动天下大乱,真是贼心不死,实话告诉你,隆平侯早与圣上盟誓,待铲除尔等,就解散纵横教,还天下太平。”
慧成口中的隆平侯不少人都知道,那便是靖难功臣——张信,当初,就是他将建文帝抓缚燕王朱棣的密诏透露给朱棣的,也算是靖难首功之臣。
然而,大家不知道的是,张信只所以这么做,除了他曾是朱棣部将之外,还因为他当时正在争夺纵横教掌教纵使,在助朱棣夺得天下后,他也如愿以偿成为纵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