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明湘一行随着樵夫往山林深处而行,行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眼见雾气氤氲,而那樵夫一言不发直往前行,明湘也不禁心里打起了鼓,但又不好直说,只得暗中吩咐李大奎打听一下。
李大奎也是七上八下,便欣然凑上前去拍了拍樵夫尖担:“嘿,我说你这大哥,我等已随你走了大半天了,不知你家还有多远啊。”
那樵夫憨笑道:“不远不远,转过眼前这个弯便到了。”
众人闻言,便也不好多话,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果然转过一处大弯后便见山间一处开阔地,一排两层楼的竹屋矗立眼前,竹屋左边是参差不齐的怪石,右边有流响穿石而下,屋后尚有不大一片竹林,那竹子虽生得比山下的竹子矮小瘦弱,但自有其坚韧之气,仿佛森森矛戟。
樵夫引了众人往堂内而去,来到了后院,便见里面更有一番天地。
只见一棵高大的椿树下,有一老者正迎着来客的方向,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看那老者,一袭灰布炮,须发皆白,虽然眯着眼睡觉,却仍能让人感觉到不可亵渎。
那樵夫引进众人后,立在那里,恭恭敬敬地小声道:“这是我家先生,请诸位稍事休息,我去看茶。”
那老者睁开了眼睛,打量了一下来人,微微一笑道:“明宗主、李寨主,诸位侠士,既然来此,就请座罢。”嘴里说着,人却未动,眼睛也依然眯着。
众人吃了一惊,听闻此言,又见此人如此故弄玄虚,也不敢大意,更不敢落座。
明湘拱手道:“天夏会明湘,贸然登门,打扰清修,还望前辈见谅,只是,不知前辈如何知晓我等姓名。”
那老人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
明湘虽觉此人颇为托大,但眼见他仙风道骨,说不定是哪位武林遗老,心想先礼后兵也不迟,便悻悻捡了张椅子坐下,众人便也纷纷寻了地方坐下来。
那老人这才微微睁开眼睛,扫视了众人,又闭上眼睛道:“夏宗主乃人中龙凤,来我多云山寻宝,真是蓬荜生辉啊。
明湘拱了拱手道:“不敢,不知前辈尊姓大名,如何知晓我等。”那老人道:“老朽山野鄙人,不足为念。”
明湘见这人并不愿开诚布公,料也并非什么厉害人物,只不过是故弄玄虚,但也不好就此发怒,有心试探一番,便打了个哈哈道:“老人家虽处山间野里,亦能以天下大事为念,当真不易,只是小可听闻,临渊羡鱼不如结网捕鱼啊。”
那老者眼皮微微一动,却并没有作色,只是道:“老朽羡鱼多年,今天却打算当一回渔者,只是须明宗主作个筏,不知明公可有意乎?”
这时,那樵夫已端着一托茶水来了,旁边却多了一个妙龄女子,正从那茶托上端下一杯杯茶水递与众人手中。
明宗夏年轻气盛,见是一漂亮女子,忍不住细细端详,仔细一看之下,竟吃了一惊,这女子与那方凌燕怎地如此相像,莫不是?
那女子正好端茶给明宗夏,看他那眼神痴痴,却不知是何意,只是觉得颇为好笑,又不敢就此发笑,只得低下头来。谁知,这一敛却又都落在明宗夏眼里,他本是浪荡惯了的,更无由有些心旌神摇,双手伸了伸,又忽然醒悟过来,不好意思地在膝盖上磨蹭着。好在那女子只是匆匆而过,又端了茶给李大奎那边递过去。一时间,明宗夏竟觉得眼前飘过的不知是茶香还是那女子淡淡的体香。
明湘却没注意到这些,只是细细想着那老者的话,似是有求于己,遂心中有些不屑,既然有求于己,还如此托大,这老儿怕不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老者见明湘不说话,突然睁开眼,站了起来,转身往旁边走去。那里正好有一副黑白子,他捡了白色的一方坐了下来,对着明湘伸出手道:“今日有缘相聚,欲与明宗主手谈一局,不知可否称意?”
明湘本想前去落座,忽然想起上山之事,只怕明亮已经到了山顶了,更不知徐豪是否已经上去,此时可不能在此耽搁,遂起身抱拳道:“感谢前辈赏茶,我等还有要事,须得告辞了。”
那老者突然哈哈大笑:“世人传说夏王世子颇有伟略,没想到却也是如此目光短浅之徒,那老夫只好去请徐公子了。”
闻听此言,明湘蓦然一怔,他所说的徐公子那自然便是徐豪了,只是,这老家伙又如何能在此时请到徐豪呢?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且试探一番再说。
明湘住了脚步,哈哈一笑,回过头来道:“不瞒尊驾,我等眼下都是听命于徐帅,前辈若能请得徐帅到此,也省了我们到处寻找。”
正说话间,便听一个声音道:“徐豪在此”。
明湘回头一看,便见徐豪慢悠悠走了过来,看那神色,却是多了几分落寞。仔细一瞧,身后勿自跟着一位瘦高老者,亦是须发花白,手上正提着那把玄铁大刀。
徐豪见了明湘一伙,只是瞅了一眼,并未做过多停留,便径直上前,朝里头那老者道:“久闻云中仙前辈高名,不想今日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