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知晓徐皇之墓所在的还有钟明轩的一伙人。
自张铁庄一战之后,惠忠等人认为强攻已不可能,就定了个以静制动的计策,安排人手,躲在暗处观察徐豪等人的举动,终于尾随李大奎找到了徐寿辉之墓。
现在,对于要不要先对这座墓进行探掘,众人尚拿不定主意。特别是独尊山三位大师和萧老夫子,对于此事,从内心里就是抵触的,毕竟,这么做有伤天理,更违人和。
但是惠忠深知,徐豪他们迟早是会去的。现在徐豪与明湘联手,势力更加强大,若己方不占得先机,很难阻止他们。商议之下,决定由陈谟大师回独尊山向徐英报告情况,由他来决定要不要先行探掘,而其他人等则密切关注张铁庄动静,随时做好探墓准备。
陈谟离了僧塔寺,一路往独尊山而来,路途虽不遥远,心中却渐感不安,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只得奋起脚力抓紧赶路,一个半时辰的功夫,到得山门,这才发现寺里安静得有些不太寻常,且有烟雾自山上腾起。
平日里,独尊寺虽然远离尘嚣,但却与自然融为一体,虫鸣鸟唱不绝,且有远近香客上山,并非荒无人烟之所。况且,这山门怎么会没有僧侣把守呢?这山上的烟雾又是怎么回事呢?
心里一急,陈谟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寺内,眼见得大殿内被烧得漆黑一片,寺门前的院落里遍地狼藉,横七竖八地躺倒着众僧的尸体,心神一乱,不觉一阵眩晕,险些栽倒。
陈谟忙伸手扶住一株松树站定,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仔细辨认了一下,躺倒在地上的除了自己熟悉的独尊山弟子之外,还有不少普通百姓,想来是前来上香拜佛的信众,此外,还有不少身披镶红黄色斗篷、戴乌帽、衣白衣的人,不是那白莲教社的又是何人?
很显然,这里发生了一场殊死打斗,而挑起这场打斗的人自然就是那白莲教众了。
独尊寺众僧向来修习武术,一个个技击都不算差,能被一举击灭,说明这些白莲教众也是教中好手,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集齐这么多高手的,多半便是早已潜来江淮间的白莲教左护法林三和多闻圣使唐赛儿了。
这白莲教果然尽是些阴险狡诈之徒,在张铁庄看到我们师兄弟三人均已下山,遂带人来山上攻灭我山门,真是可恶至极。陈谟心下思忖着,一拳砸在松树上,忽然想到这寺庙中还有个重要的人物,叫了一声“不好”,赶紧往后山跑去。
待陈谟跑到徐英日常修行之处,却哪里还有半点人影。
只是,这里的场面并无打斗痕迹,看情形,徐英似乎是自己离开的。以陈谟的见识,到目前为止,只知道徐英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并没有看到过他在武学上有什么造诣,他若就这此出去,很有可能是被白莲教的人抓走了。
陈谟从徐英修行的山洞出来,费了大半天时间,把地上的尸体都集合在一起,做了一场简单的法事为众僧和信众们超度,随后放下一把火,将满院的尸体火化了。
怀着满腔悲愤,拖着疲惫的身躯,陈谟告别修行多年的独尊寺,下山往僧塔寺镇上而去。
如今,徐英失踪不见,指望他来决定要不要先行探掘徐寿辉墓已经是不可行了。
事实上,对于是否参与天完国宝藏争夺这一事,陈谟从独尊寺长久发展出发,就认为徐英既不过问其弟徐豪所作所为,独尊寺也就毫无必要过问了,他甚至觉得,即使徐英过问这些事,独尊寺也只能有限地参与进去,毕竟,卷入朝廷、江湖争斗之中,实在不是一件佛门中人应做之事,也不利于独尊寺的长盛久安。
然而,惠忠却坚持己见,他认为徐英与独尊寺实为一体,且当年建寺之初,独尊寺也是受过徐皇布施的,怎能置身事外?况且,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更不应任宵小之徒祸乱苍生,免不得,只能破戒,以暴制暴了。
此时再想想这些冤死的寺僧,岂不正印证了自己的担忧么?唉,可惜而今悔之无及,再怨惠忠也无济于事了。
陈谟不知道师兄师弟得知山上的事情之后会怎样,他此时也不想再回到僧塔寺了,不想去面对师兄师弟,虽然这个时候应该让他们知道这件事,并且最需要师兄弟之间相互支持,但是,这独尊寺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寺里的一切,了解寺里的每一个寺僧,了解来寺里敬香拜佛的每一位信众。他是管院住持,他对这独尊寺的感情无疑是这些寺僧里最深的。
独尊寺遭此劫难,仅剩下三位光杆和尚,虽说出家人四大皆空,但亲眼目睹这满寺的冤魂,饶是陈谟素称大士,也毕竟难以轻易放下,若要说放任仇恨一笔勾销,陈谟感觉,这不仅对不起死去的弟子,也对不起如来佛祖。
他决定一个人离开,回到三十年前的苦行生活中去,想当年,他本就是个因嗔恨入魔的少年,后来坠入空门,见性悟道。或许,从现在开始,会来一场倒过来的修行,让自己从一位高僧成为一名复仇者。
本来,从佛家来说,白莲宗虽属佛门一派,却是旁门外道,素为诸佛所不耻,今次更添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