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塔寺邑位于大别山南麓,乃罗田县东北重镇,号称三关七寨九河十三畈,民间传说此地乃春秋鸠兹古国故地,故又名鸠兹镇,又因河东有一木桥横跨水面,桥有九墩,或称九墩河,然而最常称的名字是僧塔寺,却因集镇河西有一塔寺高耸,寺名僧塔寺,故得名。对于僧塔寺是什么时候建的,谁建的,却是众说纷纭。有一个比较普遍的说法,道是很久以前,该地有一富户,死前请了一风水先生堪舆,风水先生指了一个地方,但是告诉他,此地乃风水宝地,为彻底占有地气,在下矿之前,须先由至亲之人躺在里面。那富户死了之后,亲人果然躺在里面,却不料当晚雷雨大作,一片乌云飘来,降下一座塔,占了此地,风水先生无奈道:“此地太好,被天占去了”。这座塔就是现在的僧塔,之后不知哪来的僧人在此礼佛,渐成气候,寺下也慢慢出现了一个颇具气象的小镇。然而,时至今日,那僧塔寺早已没落,至于残垣断瓦,只是僧塔寺的名字流传下来了。
僧塔寺邑北边有青苔关、翁门关和崇义西关,一条古道从僧塔寺穿过,经北边的青苔关、瓮门关两道分出后又与经金铺——松子关过来的古道相汇合,成为吴楚古道的一部分,往东直下江淮、往北达于商洛,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南宋岳武穆抗金、文天祥抗元皆曾开幕府于此。
青苔关虽非天下雄关,但关口的广化寺却是远近闻名,香火鼎盛,在江淮之间,信众之多,远非其他寺庙可比,就是禅宗四祖正觉寺、五祖东山寺这些传承了七百余年的宝刹名寺,如今也只能望其项背了。这些日子,因为即将召开玉佛开光会,更是人来人往。此时,广化寺方丈定远也正与寺监定成商议着这开光会的事。
“方丈,我总觉着这开光会有些蹊跷啊。”说话的是定成,虽然问得充满疑惑,但面无表情。
“哦?师弟有什么看法?”定远方丈的表情永远是那么慈祥。
“这金家捐献玉佛之事也都是慧成师弟一手操持的,之前可没听说与什么天完宝藏有关,怎地最近突然冒出这许多传言?”
“这玉佛毕竟珍贵,俗尘中有觊觎的也不为怪,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那玉佛在我与不在我,皆由其心。”定远心里却是知道的,那慧成根本就是有所图谋,只是以他所知道的慧成是朝廷锦衣卫的这个秘密,又怎么能在这里说破呢。
而金刚堂首座慧成大师也正暗暗高兴,为了这天,他可是准备了好久。这个所谓天然玉佛其实是他以前不远万里,从亦力巴里抢掠回的,现在才假借一富户之手,转赠寺内。当然,外人都只道是那姓金的员外虔诚信佛,功德无量,谁知道功德无量的是他慧成呢。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从独尊寺偷回来的那幅《金石经》不见了。寺里最近少了一个小僧,那小僧是自己亲自带过来的锦衣卫,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敢背叛自己。很显然,《金石经》是被他带走了。
但是,他是谁的卧底?是太子、汉王,还是纪纲?他们怎么会知道《金石经》在自己这里?什么时候来偷走的?这些他都不知道。这样一想,自己此时离开锦衣卫是再好不过的了,明面上看,有人在自己身边卧底,不管是太子还是汉王,又或者其他什么人,对自己都不是一个好消息,不离开迟早会掉脑袋,那么,就将计就计,只要那个人支持自己,在这么折腾都无所谓。
本来有《金石经》在手,离天完国宝藏就更近了,自己任务也快完成了,但如今没了《金石经》,就只能靠这玉佛来把这天完宝藏的水搅混了,只要搅混了,迟早能让《金石经》现身,或者,让这《金石经》的秘密现身。想到这些,他的心也定了许多,转身出了僧房,叫了声“宏愿”。
院子里正在扫地的年轻僧人宏愿听到师傅的喊声,应了一声,赶忙跑了过来。
“宏愿,你去叫一下你宏志师兄,叫他到我房间里来一下。”看到宏愿转身离去的背影,慧成摇了摇头,这宏愿,虽然听话,但始终不能像宏志一样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一会儿,宏愿引了另一个小僧前来,进了慧成房间后,告了退。
“宏志,前两天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师傅,弟子按照您的吩咐,找到了独尊寺我那个小时候的玩伴卜定,他告诉我说独尊寺里最近也没什么情况,只是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惠忠师傅了,据说是下山了,我暗中打探,终于在我们寺外的七里河发现了惠忠的踪迹,他这些天在七里河活动频繁,据说是暗中打探我们的消息。”
“哦?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这……弟子就不清楚了。”
“你做的很好,继续帮我盯着他,有什么事情马上告诉我。”
听了宏志的报告,慧成心里不能不打鼓。他本是一名锦衣卫,在皇帝的授意下追查建文帝的下落,为了求证建文帝出家为僧的传言是否属实,他于五年前化身广化寺里的一名僧人,在朝廷的帮助下成为该寺金刚堂首座,实际为潜伏在江淮地区锦衣卫的总指挥。四年前,他们无意间探听到了天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