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来了。”
“是么?本寺虽然时常有人留宿,但多是山下信众,他们是哪里人士?”
“听口音,那男施主是河南人士无疑,女施主似是山东的”。
“一男一女?陈谟师弟,你马上派人下山去打探一下,分两拨,一拨到金铺,一拨到僧塔寺。重点打探那些外地来人的意图,注意不要惊动极目山庄和广化寺的人”,原来那管院住持竟是当世名僧陈谟,而那方丈正是名僧季卜。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陈谟双手合十,转身离去。
季卜看了一眼那远处的小镇,缓缓走出观日台,下了台阶。天慢慢黑了下来。他回到僧房,提了一盏灯笼出了院子,沿寺庙的左边拾阶而上,过了一个天然石洞,又走了半炷香的功夫,竟是到了独尊山顶,只觉八面来风,满天星斗似乎触手可及。
季卜凝了凝神,往西北远眺,一片漆黑,但见那漆黑中有一坨亮光。“看来那边也来了不少人”,季卜心想着。
冯延朗独自坐在房间里,想着今天碰到万事通的事,往事一下子全涌出来了,没有酒,只得一口又一口的喝着茶。突然听得有敲门声,起身开了门,见是唐赛儿,便让了进来。
“冯大哥,今天,真是谢谢你啊,我还没跟你道谢呢!”唐赛儿笑着说到。
“不客气,萍水相逢,理当如此。”
唐赛儿一听他这语气,竟是这么的生疏,下午还说喜欢自己呢,不觉一股不快升上喉头,想要发作。
“唐姑娘现在过来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
“你我非亲非故,无事找我作甚?”
唐赛儿听完这句,脸色一下子沉下来,“我是来告辞的”,于是一赌气说出了这句自己马上觉得后悔的话。
“是吗?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最好明天再走。”
看这样子,他是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唐赛儿更加气恼,“我现在就走,省的你外公到处找我。”说完,扭头便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就准备走了。
冯延朗听出唐赛儿话中不快,知道是自己话说的不中听,但他生性如此,却又不愿意去赔礼道歉,只随那唐赛儿气呼呼地回到房间。
一会儿工夫,只听院子里有极快的脚步声,冯延朗知道这女孩子是真的要走了,一时却又有些担心,只得快步走了出来,跑到唐赛儿前面挡住去路。
唐赛儿正在气头上,哪容得说让走就走,说不让走就不走,便与冯延朗动起手来。冯延朗正愁没地方消解愁闷,便也真的不让手脚。好在唐赛儿武功本也不弱,索性不想着要走,只想着要打败冯延朗。两人赤手空拳斗了十几个回合,气消了大半,却不知怎么地让冯延朗擒住了唐赛儿左手。
唐赛儿看着冯延朗抓住自己的手不放,又不说话,知这人其时也是个闷葫芦,便也不打算与他计较了,
“你干嘛?还不放手。”语气已缓和了许多。
“我……你还是先别走吧,明天我们一起”。
“明天我自己走”,唐赛儿也不愿输了自尊,丢下这句话,摸着自己的左手,昂头回了自己的房间。心里暗暗道,若不是图谋大事,怎会让他如此,倒时,再让他见识见识自己的真本事,看他能逃得过本姑娘手掌心么。想着想着,竟又禁不住差点笑出来,慌忙背手掩上房门偷笑。
冯延朗看着唐赛儿的背影,脑中闪电般出现了母亲与父亲吵架后离开的背影,与唐赛儿的背影渐渐融合,想着想着,脑袋就疼起来了,这是种奇怪的感觉,这背影是他想看见而又讨厌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