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伍夫人听得吵闹,使唤了婆子去问询。
婆子回来一说,伍夫人嫌弃晦气,立刻带着两个孩子告辞回家了!
邰家村里,眼见日头开始偏西,家家户户都开始抱柴火,吆喝跑出去的鸡鸭和孩子,赶紧回家!
北地的冬,最能偷懒的就是太阳,几乎是未时刚过就要落山了。
为了节省灯油,也为了一家子安全,家家户户都吃两顿饭,抢在天色还明亮之前把杂活儿都干完。
所以,闵管事赶在这时候坐着马车过来,让邰家众人都是惊讶。
邰家堂屋里支起了土炉子,烧着木绊子,扑面的热气让闵管事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老爷子赶紧拿起火炉上的水壶,泡了热茶,让闵管事去去寒。
闵管事笑道,“许是要下雪,外边不是很冷,就怕下过雪之后,那可真是要冻死人了!”
老爷子倒是不上火,应道,“家家户户都备了米面粮油,柴火更是不缺,下雪就开始猫冬,忙了一年好好歇歇。”
“这倒是,我们北地也就这个时候最清闲了。”闵管事喝光了茶水,趁着老爷子又添茶的功夫,他看了看屋里没有外人,这才说了正事。
“大叔,今日城里来了一个中年先生,带了护卫随从,瞧着很是倨傲模样。他们在酒楼吃饭时候,同小伙计问询羊绒衣裤生意,甚至为了羊绒生意传开,不是你们一家的独门生意而生气。
“酒楼小伙计瞧着不对劲,跑来同我报信儿。我留意了一下,这些人进出城门用的是三皇子的腰牌。
“原本这些人打听了咱们家的位置,许是想要拜访,但是马车刚出城门没多远,就有一只黄鼠狼窜出来咬了马脖子。马匹受惊掉头跑到护城河外才停下,马车里的中年先生运气不好,甩到了护城河里,头上撞的血淋淋,送到医馆之后咽了气。
“我亲眼瞧着运棺材的马车出了城,往行宫的方向去了,这才来咱们家告诉一声。”
他说的平铺直叙,但邰家众人却是听得心头起伏。
“有人掉进护城河,淹死了?就是那个不到一人深的护城河?”问出这句的是厚道老实的邰继祖。
“这人就是要抢咱家生意的贵人吗?”这是脑子还算灵活的邰继宗。
“闵兄弟,你全程都跟着这些人了吗?有没有被他们发现不对劲?”杨丽华对于这些人铩羽而归,甚至丢了性命,完全不惊讶,只担心闵管事卷来被连累。
邰老爷子也是点头,嘱咐道,“这些人走了就走了,若是再有人过来,你一定不要管了。他们折腾的再欢,也不会伤到我们家。倒是你,万一被连累,反倒麻烦了。”
闵管事听得心里百般疑惑,不知为何,邰家人总给他一种感觉,好似并不怕这些贵人来抢生意,好似笃定家里不会吃亏,不会大难临头。
到底是什么给了邰家人这样的底气呢?
邰老爷子没看见他的脸色,嘱咐儿媳,“赶紧做饭吧,炒两个好菜,再把你三伯请来,我们和闵兄弟喝杯酒。”
杨丽华和刘冬娘都是赶紧应下,然后抓紧去忙碌了。
邰三爷在家里像拉磨的毛驴一样,正到处转悠,眉头紧紧皱着,愁的不成。
老太太端着簸箕正挑拣谷子,被老头儿转的头晕,就开口抱怨了几句。
“你这两日是怎么了,晚上翻来覆去连累我睡不好,白日里又这样!你要是闲着就去劈柴,家里活计多了!”
邰三爷瞪她一眼,恼道,“我当然是心里有事了,你当我像你了,养猪一样,吃饱了睡,睡醒了又吃!”
老太太翻个白眼儿,不服气抬杠,“我这是心宽体胖,不像你小心眼儿。村里如今日子过得好,外边是还有老六一家张罗,有什么事让你操心啊?你就是多余,天天想那些没用的!”
邰三爷憋闷的心里都要爆炸了,顺口就嚷了一句,“你才是多余的,我愁的是正事!老六家里的羊绒生意被抢走了!村里以后的好日子没了!”
老太太惊了一跳,不等开口问询,荷花却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扯着嗓子嚷嚷道,“爹,你说什么!六叔家的羊绒生意怎么就被抢走了?被谁抢走了?以后咱们都没地方赚银子了吗?”
邰三爷恨不得把儿媳的嘴巴用抹布堵上,他天天都在小心谨慎,到底还是让这么大嘴巴儿媳听到墙角了。
“你把那个嘴给我闭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不是哑巴啊!”邰三爷高声呵斥,脸色都黑了。
荷花还想继续说了,当时就被吓得把剩下的话儿都咽回去了。
末了她还是不甘心的嘀咕了一句,“是爹你自己说的,我就是随便问问……”
老太太气的扯着儿媳的耳朵,“不是让你去排房那边帮忙做饭吗,你怎么回来了?你是不是偷懒了?”
荷花护着自己耳朵,眼珠子乱转,哪里还敢停留,嗖的一下跑出院子不见了。
碰巧,隔壁邻居家的爷们儿在干活儿,就听到了方才的话,于是扒着墙头喊着,“三伯,羊绒生意怎么了?以后作坊要散了吗?”
邰三爷见瞒不住了,也叹了气,不知道怎么解释啊。
幸好这时候邰永禄跑来请人,“三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