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口有人走了进来,语气淡淡说,“县主。” 来人是虞义,他似是路过,手中拿了本书。 尚清清还未开口,虞义便又说,“在虞宅,我们都喊她县主。” “尚姨娘身为外嫁女,第一次回来,也应当要守规矩。” 尚清清本就僵硬的笑容现在就像是强行挂在脸上的表情,显得相当不自然。 她艰难张嘴,“琼……琼嘉县主。” 虞昭无声看了眼虞义,点了点头,也不让尚清清坐,只对虞义说,“义堂兄请坐。” 虞义嗯了一声,坐在了一旁。 “尚姨娘来虞宅有何事?”虞昭喝了一口茶,问道。 尚清清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奔波一路本就难受,没想到到了虞宅竟然连坐都没地儿坐。 她心中既委屈又怨恨。 尚清清敢怒不敢言,又因有事相求,只能强撑着没有撂下脸,“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眼下正过年,我虽只是昭……县主的义姐,但也是母亲的义女,回来送节礼也是应当的。” 虞昭的好心情因为尚清清的这一句话冲淡,“阿娘从未照顾过你,你都这般惦记,那照拂你将近十年的虞崇,崔氏,还有虞见亭,如今还是死去的头一年,怎么不见你去给他们的孤坟上香?” 尚清清的脸色顿时一白。 虞昭语气幽幽,“枉虞崇和崔氏将你当作亲生女儿疼爱十年,尚姨娘却是把这些恩情给抛在脑后,早就不记得了?” 尚清清气血翻涌,心中大恨。 别以为她不知道杀了虞崇和崔氏的人究竟是谁! 虞昭害的她没了靠山,竟还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明里暗里贬斥她薄情寡义! 尚清清哀哀哭出声来,“县主误会我了,我从初一那日便想着去祭拜堂叔堂叔母,可我腹中怀着胎儿,吃了便吐不说,孩子日夜折腾,我就算是想去,也没有余力。” “堂叔和堂叔母待我如珠似宝,我只恨没能找到杀了他们的凶手为他们报仇雪恨,怎么可能会忘了他们的恩情?” 虞昭淡淡看着尚清清哭诉。 尚清清哭了半天,也没见虞昭说一句话。 她只能自己停下哭腔,拿着帕子擦了擦泪,捂着自己的肚子说,“县主,我肚子里的孩子又在闹腾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尚姨娘回翟侯府吧。” 听到逐客令,尚清清都傻眼了。 她略显呆滞的看向虞昭。 正常来说,她不应该请一个孕妇坐一会儿吗?虞昭可是大夫! 虞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尚姨娘既然不说来意,你身怀有孕不便多出门,我自也不好留你在家中用饭,不然若是在虞宅吃出个好歹来,杨夫人怕是又要如疯狗一般来虞宅闹腾。” “你们翟侯府人精力旺盛,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们。” 虞昭说得不留情面,尚清清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好一会儿,她平静下来,说道,“县主既然要我开诚布公。” “我知道县主你对杨夫人不喜,翟侯爷的侧室吴氏亦想取杨夫人的位置而代之,打算与县主共谋大事。” 翟侯爷的侧室,想利用她来对付杨夫人? 虞昭虽然对杨夫人与翟少棠恨之入骨,也十分想看着她们落魄,可并不打算为此变成别人手中的刀。 虞昭还没开口,一旁的虞义说,“一个侧室能与县主共谋什么大事?不过是个侯夫人的位置,这算什么大事?” 尚清清鄙视的看了一眼虞义在心中暗暗说道,果然是乡下来的泥腿子,什么都不懂。 “京中有不少上了年纪的老御史,老尚书,老将军,早年跟着先皇南征北战,落下了病根,他们在京中极有名望,只要县主能去他们府上帮着诊治一二,并随意提一提翟侯爷,翟侯爷因此得了好处,获得擢升,他自然会知道县主帮他,是因为吴氏的牵线。” 萧承安躲在不起眼的地方听完了尚清清的话。 这个吴氏,地位不高,倒是敢有这种谋算。 利用虞昭算计那些老御史,老尚书,老将军,究竟是吴氏的主意还是翟侯爷不经意间提醒了吴氏,让她将尚清清派回来搭上虞昭? 萧承安眼神发暗。 待开了春,他势必要好好查一查这位汲汲经营的翟侯爷。 虞昭正要拒绝,衣角忽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她往外看去,只见萧承安站在暗处,轻轻的对她摇了摇头。 虞义以为她在看自己,也同样摇摇头。 虞昭微顿,又看向尚清清,声音淡淡,“你确定吴氏能拉下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