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安离开京城,除了寻找母亲与外祖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探查齐王在山南道的一些布置。 皇帝警惕齐王已久,暗中打探的人也不少,传到京城的消息却稂莠不齐,或真或假。 皇帝意欲拔除齐王,那就得将齐王在山南道有多少兵马给摸清楚。 眼看着不能将齐王留在京城那么久,又没有抓到确切的把柄,皇帝只能让萧承安接下这个重任。 萧承安自然不会拒绝,在进入山南道之后,便将身边两百暗卫与三十个探子却都散开,他走到哪儿就搜到哪儿。 梁州距离关内道很近,在梁州没有搜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眼下已即将抵达金州,不远处就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就算是二十万大军藏进里面,也半点都不显眼。 “我等分散在山中探查,除了零星进山打猎的猎户外,并无多少人迹。”其中一个暗卫回答。 没有人出入? 萧承安安忖片刻,换了个问法,“这山中有什么异常?” 暗卫和探子们默了片刻,有人迟疑说,“这几日山内下雪,许多踪迹都被风雪掩盖,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属下发现这山中东南方向有积雪化开,露出一处被风雪遮挡的足以容纳一辆两匹马拉动的马车行驶的路。”那暗卫有些不确定,但这也算是异常,所以继续说道,“那路上留下了车轱辘的痕迹,行驶方向约莫像是南北。” 东南方向是阳坡处,积雪化开得快,只是山中寒冷,就算向阳积雪也不一定全都能化开,没想到那暗卫能碰到地上的雪也化开了一些,也算是凑巧。 “可留下记号?” “留了,属下担心被人瞧见,记号留得浅,不过属下已经将那地方所在的位置记下。” 萧承安闻言,轻轻颔首。 他看向那连绵山脉,既然知道里面藏着秘密,那就不怕找不到。 “继续探查,仔细小心些,别被人发现踪迹。” “是!” 几十人全部散开,再次悄无声息的离开。 …… 山南道夔(kui)州,巫山峡谷。 一老一青年打扮的男子坐在船上,听着撑船人口中传出与猿猴一样的叫声,惊得两边崖壁上一阵回荡。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做男子打扮,将自己的特征完全掩盖的老安王妃靳素玉往船上一躺,深深松了一口气。 靳大夫也难得清闲,将水囊打开,递给女儿,“巫峡冷得很,你穿得单薄,小心受寒。” 靳素玉闻见里面的苦味儿就想皱鼻子,但老爹就在面前盯着,她只能接过水囊,灌了口难喝的汤水。 “离开了巫峡一路走水路能到金州,等到了金州,咱们就能抵达京城。”靳大夫看着山雾弥漫的河面,叹了一口气,“总算快要离开山南道了。” 一身男装的靳素玉闻言一下子便起来了,压低了声音说道,“阿耶,我回京后必然要将在渝州看到的一切全部告诉皇兄。” 靳大夫撇了她一眼,“都历经死劫了,你还没学会沉稳。” “难不成您想让我就那么看着?渝州百姓过的有多惨,阿耶您也是看在眼中的。” “隔墙有耳,休要胡言。”靳大夫拍她脑袋。 他们眼下还在被人追杀,如何能在路上讨论这些? 靳素玉忍了又忍,目光在四周看了一眼,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她们回京在山南道本来无人发现,只是在渝州偶然有听到玉龙之树的消息,她和父亲欣喜若狂,立马就想一探究竟,结果…… 他们没有找到玉龙之树,反而看到了一片人间炼狱! 靳素玉在查探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正要拿取证据,却被人发现踪迹,无奈只能逃跑,谁知这一路她和父亲一路都被追杀,好几次险象环生,在逃到夔州巫峡后,才得到喘息的机会。 靳大夫看女儿实在难受的紧,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是为父心软救了人,为父行医素来自有自己的流派,好辩认得紧,他们察觉到是我,这才穷追不舍。” “阿耶,您说的对,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靳素玉提起精神来,“咱们还是尽快回京才是。” 靳素玉隐隐知道是谁在对付自己,她有些担心在京中的儿子。 也不知他的药可还够,若是父亲在七月份往京中送的药被人给截了,那她儿子…… 靳素玉只要一想到萧承安有危险,归京的心就像是飞箭一般,恨不能立马到京城。 再有几日……她们就到金州了。 …… 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