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背后有些凉。 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才发觉自己今天穿得有些少,秋日的风还是有些凉。 “昭姐儿是不是冷了?” 裴氏有些心疼,命人拿自己的薄氅给她披在身上,“你今日穿得少,可别着凉受寒了。” 虞昭低低应了一声,“多谢姨母。” “我是你阿娘自小以姐妹相称,你是她的女儿,便是我的干女儿,何须与我客气?” 裴氏看着她消瘦的面容,发间连个发钗都没有,就心疼得无以复加,握着她有些粗糙的手,“你三岁前还住在京城,我常常去瞧你,你就坐在你阿娘身边,想吃什么还要问问你阿娘,得了同意才高兴地拿了一块儿吃得津津有味。” “一转眼就长这般大了……天杀的老天爷,他怎么舍得让你孤身一人在外漂泊那么久,你该吃了多少苦啊。” 虞昭许久没受过女性长辈这般温柔对待,心中那小片干净的柔软便塌下来。 她露出笑来,“姨母,救我的老大夫医术高超至极,我与他学了许多,后来在肃州,也有医馆里的掌柜帮扶我,日子虽然称不上锦衣玉食,但也从未饿着,冻着。” 见虞昭这么乖巧,裴氏便忍不住抱住她大哭了一场,虞昭只能坐在车里头哄人。 好不容易到了王家,裴氏这才收拾了心情,拉着虞昭风风火火地往府里走去。 裴氏在知道虞昭回京之后,便在家中为她准备了院子,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裴氏让人给她备了热水衣物,让她先洗漱一番再用饭。 虞昭在房里洗漱后换上干净舒服的衣裙,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柳叔站在门外,见虞昭出来,喊道,“小娘子。” 虞昭请柳叔进正堂,“今日之事多亏了柳叔您。” 柳叔进来找虞昭说的就是此事,“小娘子,虞崇那田舍奴有心害您,咱们大可找其他法子对付他,何必您以身入局?” 虞昭看着柳叔,轻声说,“柳叔想过今日我若真烧毁了容,以后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吗?” 柳叔一愣。 虞昭缓缓开口,“不论哪朝,女子容颜有损,这辈子就被毁了。我若毁容,莫说与父亲那些故旧联系,我恐怕连虞侯府的大门都别踏出去一步,翟家也不可能娶一个容颜尽毁,模样可怖的女子为妻。” “到那时,我被困在虞侯府,他们想怎么对我我都有苦难言,永生永世都不见天日都有可能,您觉得这世上还有人会记得虞总督的女儿吗?” 虞昭只是说个假设,柳叔却只觉得这一切仿佛都曾经发生过一般,丝丝寒气透入脊背,寒得他浑身发冷。 “虞崇……他只不过是庶出旁支怎敢肖像老爷留给您的东西?” 虞昭打断柳叔,“柳叔,咱们来京城的消息已经散了出去,你可曾看到阿耶留在京城产业里的管事,掌柜来找我?” 柳叔那张坚毅的脸有一丝皲裂。 虞昭冷静地看着柳叔,清冽声线里透着无情,“我如今只是一介任人宰割的孤女,若不立起来,像今日那般恶毒的毒计往后只会更多,我阿耶那些产业也休要肖想。” 柳叔一抖,脑袋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他整个人都清醒过来,抖着唇,看向虞昭那与老爷六七分相似的面容,断肠般的心疼。 他跪在虞昭面前,沉重之中又多了些坚决,“小娘子放心,老奴就算舍了性命,也会保全小娘子。” 虞昭将他扶起来,压低了声音,“我知柳叔心意,只是如今咱们四周危机四伏,又处于劣势,我才不得不将这些都挑明告知柳叔,还望柳叔处处警惕,切莫着了人的道。” 柳叔重重点头,“老奴知道。” 与柳叔说通,柳叔自然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外头有人喊虞昭,请她去用午饭。 王诃提着两个在国子监读书的儿子回来,让他们认妹妹。 王大郎比虞昭稍长两岁,王二郎则与虞昭同岁,二人模样一个比一个俊朗,只不过二郎还稚嫩,性格跳脱,比不得兄长稳重。 见过礼后,王大郎认真看了虞昭许久,唇角嗪笑,“我依稀记得昭妹妹,只不过那时我还小,有些记不清了。” 裴氏打趣儿子,“那时为娘带你去虞府做客,你瞧见昭姐儿生的冰雪可爱,问我能不能把妹妹抱到我们家,给你当妹妹养,你虞世叔听了后,逮着你揍了一顿屁股。” 王二郎一听,眼睛都亮了,哈哈大笑,“阿娘,我大兄竟被打过屁股?他那时都六七岁了吧!我三岁之后就没挨过打了!” 王大郎耳根子都红了,拍了弟弟脑袋一巴掌,“少算我虚岁,我那时也不过五六岁。” 说完,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