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侯府,被荒废的偏院里,虞昭握着一根木棍,站在昏暗无光的房间里,低声咳嗽着,她才不过二十五岁,本该乌黑的头发掉了一半白了一半,虞昭形容枯槁,宛如垂暮的老者。 她脚边躺着两个正在凄厉哭喊的孩子。 虞昭撑着木棍,痛苦又缓慢地往正堂走,耳朵微动,听见外面吱呀一声。 有人狠狠踹开门,天光亮起,一声暴呵自外头响起。 “虞昭!你干了什么?!” 暴呵的翟少棠看到两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的孩子,眼前一黑,身边妙曼美丽的女子已经尖叫一声,要冲过去! 翟少棠当即拉住她,自己提起佩剑,又惊又怒,“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昭妹妹,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事情你可以怨我们!不要牵连我儿子!” 被翟少棠拉住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我知道你怨我嫁给了少棠,都是我的错,你就算把我杀了我也绝无二话,昭妹妹,我以死向你赔罪,只求你放了我的儿子……” “他们原来是你们的儿子。”虞昭含糊开口,牙齿早已因蛊毒而掉光,“我原以为是哪家偷跑来的小畜生,喂了点毒药罢了。” 这两小子看到她就大骂,捡着一旁的石头朝她扔,虞昭被他们惹烦了,便给他们喂了药。 尚清清身形一晃,险些晕了过去! 翟少棠拉起尚清清,眼底又震惊又骇然,“你给他们下毒……” “昭姐儿,当初你容颜尽毁,心思变得歹毒,我不计前嫌地对你好,你说你真心悔过,我相信你,可你现在又开始做这害人的勾当!” 翟少棠越说越怒,“你身中蛊毒癫狂入魔,我们都没嫌弃你,你却害我儿中毒……虞昭,那可是我和清清的儿子!” 虞昭虚虚抬眼,蛊毒已深,她早就看不清眼前的人是什么模样了。 可她记得,女子是她阿娘路上救的孤女。 那容颜俊朗,身形挺拔,对她疾言厉色的男子,是她自幼定亲的未婚夫。 虞昭和翟少棠自小便定下了娃娃亲,那时的翟少棠年纪就如他儿子那般大,总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跑,面对大人的打趣,羞涩地说,“我以后是要娶昭妹妹的!” 虞昭把他的话记了许多年,她努力回到京城,目的只有嫁给他。 翟少棠要领兵去打仗,虞昭担忧,专门将阿耶留下来的手记默出来给他。 虞昭厚着脸皮去向自己救过的将军夫人讨要人情,让军中将士们关照他。 怕他受伤,虞昭舍了性命去京郊外的深山采药制成保命的药丸,精心为他备下各种外伤所用的伤药。 翟少棠感动,轻轻抓住她的胳膊,向她保证,“昭姐儿,有你真是我的福气,你等我回来。” 翟少棠凭借阿耶的手记与将军们的提拔,屡立战功,受陛下嘉赏,虞昭满心欢喜地等他回来娶她。 可虞昭等到最后,只等到了他母亲忧愁又坚决地对她说,“昭姐儿,你面上烧伤如此之重,若是嫁给大郎,日后你该如何为大郎与其他内宅夫人联络感情?她们若是见大郎娶了一个容貌可怖的女子,又该如何嘲笑大郎?” 这句话说得虞昭的心都快碎了。 尚清清来安慰她,说她一定还能再找到如意郎君,虞昭感动至极,几乎把尚清清当作最知心的人。 正是因为她信任尚清清,把她当作依靠,后来看到翟少棠与尚清清成婚,虞昭崩溃至极! 她被至亲的两个人背叛,那日他们大婚,身中蛊毒的虞昭只能带着厚重的幂篱,站在阴暗处,望着那一对新婚眷侣。 翟少棠满脸笑意温柔,垂眸看着新娘,以及笑靥如花,幸福至极的尚清清。 虞昭终于明白自己被这二人耍得团团转! 如癫狂疯魔的想要上去撕了尚清清和翟少棠那虚伪至极的脸! 翟少棠抱着尚清清,说她中毒至深,早已入魔! 满堂宾客,皆对她的癫狂嫌恶至极。 没多久,她被关进了这偏院,成了想吃天鹅肉的无耻之流,满京城的笑柄! 翟少棠失望地看着她,痛心说道,“昭姐儿,你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你之前做了那么多荒唐事,我们都能原谅你,可你现在不仅想害我的儿子,还想害你亲侄子!” 尚清清哭得更厉害了,“他们都快死了,昭妹妹!我求求你,放过他们吧!” 翟少棠看着两个孩子越来越痛苦的神情,连哭声都开始弱起来,怒不可遏,拿剑架在她脖子上,“昭姐儿!你到现在都没有一丝悔过之心吗?!” 虞昭有些站不稳,后背倚靠在木柱之上,渐渐扯起唇角,“放过他们?你们给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