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偷偷来承恩侯府,承恩公夫妇自然要把这小祖宗哄好。 这可是大虞储君最可能的人选,未来圣上。 承恩侯不傻,三皇子夏侯永明一至,他立刻带人换了衣袍,又在孩子脸上做了些许修饰,才让人准备马车,出去玩耍。 明儿进宫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吕氏都能想象得出皇后会如何发怒,如何责骂于她。 可人都来了,他们可不敢把三皇子送回去。 同妹妹的后座比起来,自然是他们阖府的前程更重要。 趁着三皇子还小,将人笼络住,将来何愁不能夺回靖成侯的爵位? 到时候一门双侯…… 不对,三皇子继位,安柔便是太后,太后的兄长怎么能只居侯位? 到时候承恩侯变成承恩公,再有靖成侯…… 一公一侯,那是怎样的盛况! 到时候嫡子继承公爵,次子继承侯爵。 想到这里,吕氏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们阖府的前程可是紧紧绑在三皇子身上了。 皇后即便贵为一国之母,却也只能掌管后宫,而不是朝堂。 孰轻孰重,别说承恩侯了,就是侯夫人心中也是一清二楚。 权力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真正的随心所欲。 承恩侯夫人吕氏叫来管家,吩咐道:“三皇子来府上是秘密,不能让太多人知晓。你去把人都给我敲打一遍,除了巡夜的仆役外,酉时一过,任何人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夫人放心,小的这就去安排。”管事躬身后退,临出门前,又问:“夫人,可要让灶房准备些小孩子喜欢用的小食?” “让灶房的人用心些。” 万一外面的东西三皇子都不喜欢吃呢?多准备些,有备无患。 管事出去后,先去了灶房,这才找了个仆役传话,“一刻后,除了灶房和夫人贴身服侍的人外,全都去二门外,我有事要说。” 真是张狂啊! 夏侯永康看着明显超出侯爵规制高度的大门,心中感叹,只是大门便是如此,府内逾制的地方定然更多。 他仿佛没有察觉到什么,在夏侯都身侧轻声问:“父皇,我们就这样进去?倘若承恩侯不在府中?” 夏侯都淡淡道:“那便等着,让朕看看承恩侯是如何比朕还要忙碌的。” 话音刚落,常公公便小跑上前去叫门。 “这个时辰过府,可有拜帖?”门房打开角门,态度敷衍。 当目光触及到常公公面白无须的脸和斗篷缝隙处的腰牌时,门房腿一软,膝盖撞在门槛上都未敢发出声音。 常公公手指勾住腰牌的绳结,将腰牌塞回斗篷内,“还不快把大门打开?” 门房颤抖着嘴唇偷偷瞥了眼角落,角落中阴影浮动,似有人离开。 大门被推开,夏侯都带着夏侯永康走了进来。 常公公踢了门房一脚,“还不带路?” “是。”门房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哆哆嗦嗦地引路。 远远看到有人提灯行走,管事怒骂:“我刚叮嘱完今夜不许乱走,你们这么多人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要被打板子才能长记性?” “你想要打谁的板子啊?”尖锐高亢的嗓音滑过承恩侯府的黑暗,直直刺入管事的心。 怎么可能? 此时转身跑去报信已来不及,管事咽了口唾沫,利落地跪下去,抬手就朝自己的脸重重打了上去,“小的有眼无珠,小的自罚。” “今夜不许乱走?”夏侯永康好奇道,“莫非侯爷知道父皇会来?不应该呀!父皇带我来此,是临时决定,侯爷总不能未卜先知吧?” 夏侯都道:“走,是不是的,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大虞一更梆子声起,街上的行人便要开始退散。戌时一到,便是宵禁。宵禁时能在外行走的情况有五:一为官差巡夜,二为宫中有旨,三为紧急军情,四为天灾民乱,五为事发突然,得当地官属允许。” 夏侯永康条理分明道:“常公公敲开承恩侯府大门时,一更梆子声正响,想来无论是有客,还是主家不在,一个时辰内,皆有分晓。” 夏侯都看着刚过他腰部的四儿子,目光之中带着欣慰之色,“那你可知犯宵禁者要受何惩处?” “无故犯禁者,杖责二十。该街巷巡逻官差未能及时捉拿犯禁者,视而不见犯禁者,杖责三十。若有收受贿赂,双方杖责加倍。” 夏侯都道:“看来平日里有认真学习《律书》。” “父皇安排的太傅皆是博学之人,有如此良师,儿子自要珍惜。”夏侯永康看了眼侯府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