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江川候就怒道:“你还不去?!”
紧接着,又猛烈地咳嗽了几分。
赵将军连忙出去。
而宋娇娇听见了这一声咳嗽,也立马去了屏风后面,只不过去之前,她说道:“国师大人留下来用晚膳吧!”
池青显然不愿意,只不过还不及回答,宋娇娇已经闪身进去了。
赵将军一脸笑意说道:“池国师,您就留下来用晚膳吧。”
赵将军也受了伤,只不过他在边关待惯了,所以这一点伤,于他而言也不算什么。
但池青砚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还是下意识皱着眉头,眼中尽是嫌弃。
是的,嫌弃。
他很不喜欢血污这些东西,刚才帮宋娇娇给池青砚净化、治疗,就已经让他很不舒服了。
赵将军仿佛也看出来了池青砚的嫌弃,往后退了一步说:“国师大人,侯爷是您救的,今晚上不如就留在侯府上吃个便饭,侯爷也能好好感激您一番。”
“谁感谢他?”屏风后面传来一道虚弱又没有底气的声音,“不过,池国师,你若是今晚上没有吃饭的地方,可以留在侯府别院。”
宋娇娇看着江川候,紧紧皱着眉心,“外公,你别说话了!”
江川候咳了几声,很快她就看见他身上缠着的白布上面,渗出了血迹。
医师重新给他包扎伤口,说道:“小郡主,要不您还是先出去吧,我要给侯爷重新包扎了。”
宋娇娇点头,绕过屏风。
她本以为池青砚听见江川候说的话,应该会生气地离开,不料他此刻竟然还坐在刚才的椅子上,一旁的宋将军陪着他,好几次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宋娇娇愣了愣,听着医师叮嘱江川候的话,便说:“赵伯伯,国师大人,现在外公要一个人静养了,我们先出去吧。正好到了晚膳的时候了。”
岂止是晚膳,这个时候星星早就爬满了夜空。
赵将军今夜肯定是要宿在这里了,毕竟他还受了伤,若是再让他这样骑马赶路回去,恐怕会让伤势更重。
但江川候肯定是不能安排了。
宋娇娇便在厨事做菜的时候,主动提及此事,“赵伯伯,你今晚上住在别院吧,就住在外公院子旁边的那个院子中,这样你什么时候想看外公的伤势了,还能随时过去看。”
她安排得妥当又合理,几个上菜的婆子听见,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许。
小郡主这般小年龄,就已经会为家里面来的客人安置了。
宋娇娇还不知道这些嬷嬷的心中在想什么,她说完,又看向了池青砚,“国师大人今晚上……”
“不用。”
池青砚喝了一口茶,蹙眉后放下茶盏,冷冷回应道。
赵将军看见这一幕,都想要抬手将额头上的汗水擦了。
这分明是得道的国师,白衣翩翩、遗世独立,可是为什么他总是像冷面修罗一样,让人看见他的时候,心里面无端生出了恐惧来。
可是宋娇娇不怕他。
她笑着说:“我是想说,国师大人这样有本事,应该不会害怕走夜路吧?再说了,你可以一日千里,回去住的地方,也应该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吧。”
赵将军嘴角一抽,偷偷地看了一眼国师。
只见国师脸色还是那样的冷淡,没有一丝变化。
不像是生气啊?
但是也绝对不是高兴。
池青砚没有说话,宋娇娇双手捧着脸,“我说错了吗?国师大人。”
“没有。”
他缓缓开口,让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陡然冷了一些。
宋娇娇抿了抿唇,脸上的笑意加深,“那就好,那么我就不留你在侯府住下了,我想,就算是我想要留国师大人住下,国师大人也不会愿意的吧。”
赵将军总觉得小郡主再说下去,国师恐怕就要捏碎手中的杯子了。
他坐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好在很快,桌上的菜都上齐了,丫鬟们开始布菜。
宋娇娇跟池青砚都不再说话,赵将军暗自松了一口气。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文人们矫情的习惯。
虽然赵将军平日里在,军营中和兄弟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从来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又说说笑笑,但此时此刻,他连咀嚼的动作都变得慢了起来。
小郡主吃饭的时候,旁边有丫鬟照顾,她倒是吃的轻松。
那国师大人也面无表情地吃了几口合胃口的菜,然后就再也不动他们筷子动过的菜了。
赵将军的目光偷偷地扫了过去,旋即收回来打了一个寒颤。
这一顿晚膳分明是美味佳肴,可却叫赵将军吃的味同嚼蜡。
等到晚膳之后,赵将军连忙起身说:“国师大人、小郡主,我这就去看看侯爷然后便准备歇下了,就不多陪了。”
宋娇娇也站起来向着他行了一个礼,说道:“赵伯伯好生歇息,若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吩咐丫鬟们就行了。”
赵将军连连答应,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饭厅。
剩下的一桌残羹冷饭,宋娇娇看了一眼,对伺候在一旁的丫鬟和婆子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