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子不嫌母丑,作为儿子不该说母亲的不是,但程词是真的无奈了。 他诚恳认真地道歉:“谢三郎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若是我能做到的,尽管差遣我就是了。” “三兄客气了。”谢琅就着程娇的身份唤他一声三兄,以表示他并没有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虽说我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宽容的性格,但六娘子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自然不能与六娘子的叔母计较。” 这话里话外的便是在说因为兰氏是程娇的叔母,他给程娇的面子才不与兰氏计较的。 再往下深究,便是说程词真的要感谢,就感谢程娇去。 不过谢琅说到这里,话音又是一转:“只是令堂如此行事,委实是容易得罪人,恐怕不大合适,三兄与叔父应该多注意些才是。” 程词听到这话,心中直叹气,对谢琅道:“多谢提醒,我与父亲知晓的。” 程词与程元仲不想兰氏改改她这性子吗? 当然是想的! 只是兰氏委实太过固执,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对的,程元仲努力多年,架也吵了,但都没有任何成效,反而吵得夫妻二人离心。 程元仲觉得兰氏无理取闹,兰氏觉得程元仲不懂她,夫妻二人这些年是越走越远。 程谦请了众人去外院用午食,等用饭罢了,一行人还坐在一起喝喝茶,程词将兰氏准备好的赔礼送上。 因着有程老夫人警告,兰氏也不敢敷衍,送的赔礼是一套兰氏收藏的上等文房四宝,价值也是不菲,这一套东西程词还向兰氏讨要过,但兰氏都没给他。 兰氏原本也觉得给谢琅这些是糟蹋了好东西,可她手里委实没有什么好东西,那些她收集的书画更是不愿意给,只能忍痛送出这一套文房四宝了。 谢琅自然是没有推辞地笑纳了,在他看来,兰氏做错了事,赔礼道歉也是应该,他不好在与兰氏计较,自然要收这个礼免得自己吃亏了。 不过这些东西给他确实用处不大,瞧着程让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于是他便给了程让,让他交给程娇。 “给阿姐啊?”程让看了看盒子再看看自己这位姐夫,真的是欲言又止。 他心道,阿姐也是个不怎么爱写字练字的人啊,你给她做什么,为什么不看看你这还在眼巴巴看着的小舅子呢? “姐夫啊......”程让欲言又止。 “嗯?”谢琅挑眉,一副‘我认真听着你说’的模样。 程让又是想要,又是尴尬得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向姐夫讨东西委实有些不好,而且还是要从阿姐手里抢的。 谢琅见他又是纠结又是难受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对他道:“你若是想要,便问你阿姐给去。” “真的?”程让眼睛都亮了。 “自然是真的。” “多谢姐夫。”这一声姐夫别提多真诚了。 程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移开,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一行人坐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觉得时间等差不多了,便提出了告辞。 程家几兄弟亲自送他们出门。 临上马车之时,赵锦亭同谢琅道:“改日锦亭向既安兄探讨棋艺,不知既安兄意下如何?” 谢琅无所谓:“你若是得了空闲,尽快来就是了。” 赵锦亭闻言一喜:“多谢既安兄。” 萧衡脸色有些不佳,只是与闻跃之拱手告别,然后抬脚上了马车离开,闻跃之看了谢琅与赵锦亭一眼,也上了马车,让车夫赶车离开。 赵锦亭有些奇怪:“子衡兄这是怎么了?” 萧衡此人,赵锦亭还是听说过的,可没听说他是这般傲慢无礼目中无人啊。 谢琅嗤笑一声:“他啊,就是看我不顺眼罢了。” 大概是抢娘子没抢得过他,觉得他是个横刀夺爱的小人,再或者是觉得输给他这样的纨绔子弟,心中极为不服。 谢琅砸吧了一下嘴,心想,也是时候该教教萧衡做人了。 赵锦亭心中有些好奇萧衡怎么看谢琅不顺眼了,不过他也没多问,只当是两人之间不和罢了。 “那今日就别过了,改日再见。” “改日再会。” 赵锦亭上了马车离开,谢琅落在后面,上马车之时,还站在车厢外面回头看了一眼临安侯府,压了压嘴角轻嗤了一声。 良久,他才掀开车幔进了车厢。 “回去吧。” 车夫应了一声‘是’,而后驱着马车离开。 车轮骨碌碌地转着,慢慢地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