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哄了她几句,她擦了擦眼泪就不哭了。
虽然有时候想撒撒娇让他哄,他也乐意,但哭得太久了,那就讨人烦了。
而且她的身体也不准许她总是哭。
大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屋外又有人敲门,说是膳食都准备好了,问这夫妻俩在哪里摆饭。
“就在明厅里。”谢琅抬头吩咐了一句,然后伸手拿了地上的绣鞋给她穿鞋,“陪我吃一些。”
程娇点点头,开心应下,穿了鞋子由着他扶着站起来,又问他:“一会儿要不要先洗个澡?”
“不了。”谢琅道,“和你用完饭,我便要去主持长安城诸事,待晚上回来再洗吧。”
程娇最爱干净,洗澡必须是天天洗,天气热出汗的时候,一天还能洗两次,便是他,每次下衙回来,也养成了先去洗澡的习惯。
没办法,他这娘子娇气得很,不洗澡嫌弃他呢。
程娇微顿:“你一会儿就要走?”
“嗯,我既然回来了,便不能躲在家里,陛下也说了,让我回来收拾长安城这烂摊子,你晚些也早点睡,不必等我。”
程娇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两人到了明厅的时候,屋中已经摆了一张餐桌,饭菜已经都摆好了,铃铛正在摆碗筷,见他们二人出来,微微行礼退到一边候着。
谢琅为了赶路,半路上只吃了两块饼,这会儿早饿了,先给程娇盛了半碗汤,自己则是盛了一碗喝了,待喝了汤就开始用饭。
程娇坐在那里喝着汤,慢悠悠地看着他吃饭,多日来的担忧和不安似乎都全数消散,此时唯有岁月静好的安宁平静。
程娇觉得很满足很开心。
饭后,谢琅见她又有些困了,便扶着她去休息,等她睡下来,这才安心匆匆出门。
出了门,他便赶往皇城去找薛空青和上官仆射,然后开始处理先前长安之乱留下来的事情。
他这一忙,大半天很快就过去了,等他回神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夕霞满天际。
于是他便派人去喊了薛空青一同回景阳侯府。
“陛下倒是放心你。”薛空青感慨,此时若是谢琅造个反,长安城无需一个时辰,便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吧。
谢琅挑眉看了他一眼,心道‘也不知是真的放心我,还是考验我’。
下饵钓鱼,钓上来就杀这种事,元景帝还做得少吗?
如今看着元景帝确实很信任他也很偏护他,但君心这种东西,他信个八成就差不多了,余下两分,他保留意见。
不过这种话谢琅自然不会傻到说出口,故而知晓笑笑道:“陛下自然是放心我的。”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意味不可言说。
“对了,咱们今天喝点酒,我派人去问问霍荀有没有空,若是有空,让他也一起过来,咱们三个喝几杯。”
“我就算了,他你也敢请,真的不怕陛下忌惮?”
薛空青与谢琅的关系好就算了,毕竟薛空青没有什么根基,但霍荀可是卫国公府世子,元景帝估计见不得他与某个皇子走得近。
谢琅靠在车厢上笑了笑:“请又如何,我算是看明白了,人吧,最重要还是自己过得开心,没道理我现在和朋友喝个酒,还要考虑合不合适,若是如此,那得活得多憋屈啊。”
“他要是忌惮便忌惮吧,我这人就这样了,他看不顺眼就看不顺眼好了。”
薛空青听谢琅这么说,也是洒脱一笑:“你这话有理,那就听你的吧。”
两人一同回到景阳侯府,然后在外院分别,薛空青回了他暂住的客院,谢琅派了一个护卫去请霍荀来喝酒,然后便回了内院。
他回来的时候,程娇正带着几个侍女、姑姑还有柳娘子在屋子里做小孩的衣服,一群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话,气氛相当的热闹。
谢琅站在门口往里面看去,只见她侧脸温柔恬静,眼底满是笑意,好像是站在了光幕之中,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一样。
嗯,像是天上皎洁的月亮,但却有没有月的冷清,反而是让人觉得身在温暖的春风里。
她似乎是有所感,回头看去,正好对上了他的眼睛。
见是他回来了,她脸上的笑容都瞬间灿烂了起来,忙是起身要过来:“你回来了。”
边上的苓香姑姑赶紧扶住她:“夫人当心些。”
谢琅赶紧上前去,然后握着她的手,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这才扶着她坐下来,目光扫过屋子里放着的诸多东西,笑着问她:“这是在干什么呢?”
程娇拿过一张纸给他:“这是我们刚才画的样式,要给孩子做的,你看,有小衣裳小鞋子小帽子呢,这帽子多可爱啊,都可爱。”
“我也好想要。”
谢琅闻言乐了:“那就给你也做,做几套大的。”
程娇嗔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
“没关系,你可以永远是。”谢琅抚了抚她的头发,仿佛真的将她当成小孩子哄。
程娇哼哼:“我都是大人了,都要做娘了,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好,不是。”谢琅拿过她手中的纸张看了看,又将余下的纸张看了一遍,觉得很有意思,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