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微微偏斜,谢琅便从皇城下值归来,得知了程娇已经留了赵留白和谢璎用了午食,回礼也送了,自然是不愿多跑一趟。
“那就不去。”
反正他也不想回平清王府,以前心中有愤懑不甘,每每见了平清王多要与他吵一架,辩一个是非道理,如今虽然不曾全然放下过去,但只想和平清王做一个陌路人。
能不见面,他是不想再见了。
谢琅捱着程娇坐着,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低头看了看,又与她道:“娘子,日后就咱们俩好好过了,可觉得委屈?”
“我怎么就委屈了?”程娇奇怪地问他。
“没有长辈帮扶,什么都要自己做,不懂的时候,辛辛苦苦,可是事情都没办好,白忙活一场。”
“那你就想岔了,我啊,可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娇娇女,我啊,就算是娇娇女,那也是心有沟壑,慧智不输男子的娇娇女。”
“是是是,我家娘子最好的。”谢琅笑出声,“是个不输男子的娇娇,和你名字一样,娇娇儿。”
说着说着,他又开始不正经了。
程娇脸一红,心道要不是他长着这副好容貌,他这话估计都要油得冒烟了。
程娇想了想,同他道:“这等话你这几年说一说就算了,再过七八年十年的,便不要说了,怪油腻的。”
说罢,她还抖了一下,似乎是浑身鸡皮疙瘩都抖下来。
“程娇!”谢琅磨牙,“等我老了,你是不是会嫌我老?”
“没有啊。”程娇连连摇头,他老了她也老嘛,谁还嫌弃谁了,没必要。
“那你是什么意思?”
“唔...我的意思是什么年岁做什么事情,等到年岁大了再做就不合适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确实是道理。”谢琅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程娇松了一口气,正想说一句‘就是嘛’,但还没到嘴边,突然被打横抱起,吓得她险些惊叫出声。
“你干嘛呢!”
谢琅甸了甸怀里的人,笑道:“我只是觉得娘子说得好生有道理,有些事情得趁年轻的时候做,莫要等到老了,老了啊,就力不从心了。”
“娘子,今日咱们就把年老想办而办不到的事情先补一补吧,免得以后遗憾。”
这事儿还能趁年轻补的?
程娇气得脸颊都鼓起来了,她挣扎了一下:“快别闹了,放我下来,院子里还有人在呢,若是叫她们知晓多不好。”
谢琅心道,自家娘子什么都好,就是脸皮薄了一些,实在是容易害羞得很。
“怕什么,你我夫妻,夫妻亲近,那是天地伦常,有什么好害羞的。”都把人抱在怀里了,再放下这种傻事,他才不干呢。
“洗浴室的水都放好了,正好娘子也没洗,我们今日一起洗吧......”
......
今日这澡实在是洗得面红耳赤,程娇钻进被窝的时候将头埋在被褥里,不大想理人。
谢琅将她的脑袋从被褥里挖了出来:“小心别闷着了。”
此时外面天色昏昏沉沉,隐隐有雷声传来,有些压抑。
“要下雨了?”
“嗯,应该是要下了,好些日子没下雨了,这一下估计得下好几日,这一场雨过后,天气应该就彻底冷下来了。”
谢琅将人捞在怀里抱着,轻轻地抚着她的秀发:“累了就睡吧,等雨停了我就让人送夕食过来,到时候喊你起来吃。”
程娇点点头,就放心睡过去了。
。
这一场秋冬雨后,果然一连下了几天的雨,天气也越来越冷,这个时候,林夫人和林落葵便带着林文竹上了景阳侯府做客。
程娇头一次见到林文竹,还仔细打量了他一下。
不过是刚过及冠之年的年轻人,生得不算特别出色,但也不丑,五官周正,年轻俊朗,身量也挺高的。
此时他穿着一身青袍,头发用一只铜冠束起,看起来干净利落。
虽然天资有限,未来可能有些局限,但他也不成自哀自怨愤懑不满,倒是一副踏实坦荡的模样,看样子是一个会踏实过日子的。
程娇心中比较满意。
她问道:“你便是林文竹?”
“正是小人。”林文竹恭敬地答了一句,态度也不卑不亢。
程娇又问他:“听说你在医术之上天资有限,可曾想过换一条路走,若是弃医从文,我这里倒是有几个好先生可以推荐给你。”
林文竹顿了顿,老实道:“回夫人的话,小子也曾想过这些问题,只是小子天生愚钝,对于官场之上的事情恐怕也处理不来,如此,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学医。
此生有父亲和兄长照拂教导,虽无大富大贵,却也小富即安。”
程娇点了点头,对这回答还算是满意,又问他:“你母亲要给你许的亲事,你可了解清楚了,铃镜是侍女出身,你当真是愿意娶这样一位妻子?”
林文竹想了想,便道:“其实最开始,小子是有些不愿的,但母亲说那娘子是个好娘子,又在夫人身边做事,家里家外也是一把好手,小子娶了她,便是娶了一位贤妻。”
林文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