牤子最怕女人流眼泪,尤其是为他流眼泪。眼下甩不掉刘彤,自己也走不掉,还有外人看着,他准备把刘彤先弄进屋去,自己再想办法脱身。
牤子没有再挣脱,随刘彤进了院子,刘彤回手便锁上了院门,两个人进了屋。
不得不说,刘彤这是孤注一掷,已经顾不得邻居从明天开始说三道四了。
她只为自己活着,为了自己想嫁的男人,什么流言蜚语,随便别人怎样嚼舌。
牤子进了屋,刘彤拽了一下墙头的电源拉线,亮起了电灯,牤子无心欣赏这屋子与幸福屯茅草房的不同,他木纳地站在房间里不肯落座。
牤子琢磨着,该跟刘彤开诚布公地谈一次,不然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纠缠,实在是让他烦不胜烦。
刘彤脱掉外衣,到外屋去烧水,牤子跟着来到外屋对刘彤说话。
“刘彤,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今天把话跟你说清楚,说完我就走。”
“牤子哥,你急什么呀,一会儿吃完饭,洗完澡,咱俩慢慢说不迟。”刘彤心想牤子走是走不了了,院门和房门都被她上了锁。
牤子不理会刘彤的说辞:“刘彤,你听着,你今天这样做已经干涉到了我的生活,我已经对你说过,咱们俩不合适,也不可能,我不想再重复。
“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不觉得这样做是强人所难吗?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你根本就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我已经一忍再忍,现在是忍无可忍,你没有资格这样,你也不会得逞,请你记住,我牤子虽然是个土豹子,但也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不可能随便被哪个女人俘虏,随便任其摆布。”
“你说啥,我只顾忙了,没有细听,牤子哥,你不用说了,累了一整天了,先进屋歇着,我给你做好吃的。”
刘彤并非对牤子的话置若罔闻,其实她的心里翻江倒海,她心里有多么委屈,多么苦,现在只能强忍着泪水。
爱上一个人有错吗?但为什么爱一个人这样难?
刘彤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人,对一个男人做到如此地步,她已经早就不顾脸面了,可是牤子竟然这样绝情于她,她不恨牤子,要恨也只能恨自己,人生先走过一遭,回头已经物似人非,假如当初早与牤子青梅竹马在一起,何至于现在这样像癞皮狗一样粘着他。
刘彤嫉妒小梅,这嫉妒已经到了恨的程度,她认准牤子心里因为有小梅,才容纳不下她,自己与小梅相比哪一点都不不比她差,结过婚,当寡妇,又不是她的错,凭什么自己就不该得到幸福?凭什么自己就不配嫁给牤子哥?凭什么?
此时,刘彤的眼泪在往肚里咽,而牤子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
“刘彤,你不用为我忙乎,我不会在你家吃饭的,你听着,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打扰我,否则……”牤子已经想不出用什么办法让刘彤就此罢手。
刘彤没再搭茬说话,她怕自己说出来的话是哽咽的哭声,无法自持,她在等待牤子对她的最后宣判和制裁。
“请你把门给我打开,我牤子做不出见不得人的事。”牤子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眼前如果有鸡和狗,他极有可能上去一脚将其踢死。
“我又没有让你做见不得人的事,我就想给你提供一个方便住的地方,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我给你开门,你想走我不留你,麻烦你回去给我爹妈捎口信,让他们来给我收尸,过年过节别忘给我烧几张纸,这辈子我是苦命人,我不想下辈子也这样命苦。”
刘彤再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所有的辛酸和泪水都汇聚在这一刻,想在自己认准的男人面前哭个痛快。
刘彤哭得死去活来,仿佛生离死别一样。牤子不知是该安慰她,还是任由她就这样下去。
刘彤一边哭着,一边去为牤子打开房门,牤子却挪不了脚步,以刘彤现在的心态,他担心刘彤会做傻事。
牤子承认,在刘彤这样难缠的女人面前,他就是个无能之辈。
刘彤情绪不稳定,如果不能从心里理解牤子,放弃牤子,看来,牤子无法走出这个屋子。
牤子不会做别人的思想工作,此刻他审视自己,是不是方法不对头,太极端,刚才的言语刺激到了刘彤,让她无法接受。
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没有站在刘彤的角度考虑问题。
刘彤不是一个坏女人,她的自私源于她的苦命,源于她对自己幸福的渴望和追求。
之所以会这样,刘彤是在与多桀的命运抗争,做殊死的挣扎。
刘彤有理由得到幸福,只是她现在抓到了一棵树枝不肯放手,放手怕失去,一旦失去,她担心自己会掉进万丈深渊。
在牤子的模糊认识中,多少有这样的理解,怪自己之前不够理智。
既然这样,权当去挽救一颗受伤的心灵,不妨坐下来与刘彤好好谈谈。
这个世界不全是龌龊的事,男人和女人同处一室也未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