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东西在牤子的脖颈上爬,牤子被惊醒后,第一反应就是用手去抓。
“什么东西?”牤子不自觉地轻轻叫了一声。
一条凉森森,软软的东西抓在手上,牤子意识到是一个活物,他猛地坐起身。
这时,那个活物已经紧紧地缠住了牤子的脖子,不知绕了几圈,勒得牤子喘不出气,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同时,听得见小屋里不知道有多少只老鼠在吱吱逃窜。
高老头和李刚被牤子惊动醒了。
屋子太暗,什么也看不见,感觉牤子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高老头问道。
牤子发出沙哑的“啊,啊”声,两只手正撕扯脖子上的活物,他已经意识到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是一条蛇。
高老头和李刚知道牤子遇到了问题,李刚翻出带的火柴,划着照亮,果然一条蛇缠住了牤子的脖子。
“臭小子你先倒下别动,小心蛇咬你。”高老头说,“去叫老杨点灯过来。”
李刚又划亮了一根火柴,起身对里屋喊道:“杨叔,有蛇,麻烦你点一下油灯。”
老杨两口听到外屋有动静,从炕上爬了起来。
牤子放开抓着蛇的双手,倒在草上,那条蛇从牤子的脖颈上缓慢地打开缠绕,意欲跑掉。
李刚的火柴一根接一根划着,高老头看得清楚,果断出手,抓住蛇的致命七寸,这条蛇迅速又缠绕在高老头手臂上。
老杨点亮了油灯,到外屋一看,一条菜花蛇已经被高老头捉在手中。
牤子感到手腕隐隐作痛,这时他发现手腕被蛇咬了一口。
蛇被高老头制服,婴儿胳膊一样粗,提起来有两米多长,腹中可能刚吞下一只老鼠不久,还鼓鼓着。
确定这是菜花蛇,牤子知道这蛇无毒,为了保险起见,他让李刚帮牤,用尖刀在蛇咬处划开一个十字小口,将血水挤出来,再用油灯里的煤油擦一擦,撕一条破布包扎上伤口。
李刚这时候发现自己的左腿也在作痛,对着油灯一看,原来是被狗咬的,当时没啥感觉,这时候有些红肿,但不要紧,只有深深的齿痕,没有创伤。
与蛇大战结束,蛇被老杨扔到缸里。
老杨说,这季节菜花蛇还不到冬眠的时候,时常钻进屋子里捉老鼠,他已经抓到了二十多条,这条蛇算是大的,明早就把它扒皮炖了吃肉。
牤子三人继续和衣而睡,人是睡着了,可是老鼠没有消停。
早晨起来,牤子和李刚都从身上抖落出几只小老鼠,唯独高老头孑然一身,这一夜没遭到老鼠和蛇的眷顾。
高老头说,他的羊皮褂子用旱烟揉搓过,百虫不侵,牤子和李刚又长了学问。
老杨的夫人早起做饭,炖上了蛇肉,牤子三人吃罢,告别老杨两口,继续赶路。
外面刮起西北风,飘起了雪花,而且,雪越下越大,已经分不清哪儿是路。
高老头领着牤子和李刚翻过一座山,再往前走,除了丘陵就是沼泽。
路过几个村屯,有村民看高老头和牤子背着猎枪,非常好奇,不惜帮忙带路到沟塘甸子里寻找猎物。
这一天,遇到的猎物还真不少,牤子终于逮住机会,打到一只母野鸡和一只野鸽子,高老头打到两只野鸡三只沙半鸡。三人留下一对野鸡,其余猎物送给了热心带路的村民。
傍晚,三人一路来到四平地界,听说前面是塔子山,高老头决定晚上就住在那里。
明明路边有大车店,高老头偏偏不去住,毅然决然领着牤子和李刚进山。
走到塔子山脚下,遇到一位砍柴人,正背着柴禾回家。
高老头上前问道:“老乡,请问这里是不是当年四平争夺战的塔子山?”
“是啊,你们这是……”砍柴人见牤子三人的样子很疑惑。
“我们是打猎的,路过此地,想上去看看。”高老头说道。
“这山里除了战壕就是防空洞,哪有什么猎物?”砍柴人更加疑惑了。
“老乡,你是说山上还能找到战壕和防空洞?”高老头很感兴趣。
“当然能找到,当年这里的战斗那可是相当惨烈。”砍柴人说完,背着柴走了,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打猎的,到这儿找什么战壕防空洞?
高老头很兴奋,一边带领牤子和李刚上山,一边向他俩介绍当年解放四平的四次战役,尤其是塔子山战斗。
高老头越讲越激动,牤子和李刚越听越入迷,特别是故地重游,犹如身临其境,仿佛自己成了当年战斗中的一份子。
三人在山中找到了当年残存的战壕,尽管战壕已经杂草丛生,面目全非,高老头还是不管不顾,跳入壕中,牤子和李刚也跟着下去。
高老头趴在战壕里,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用猎枪当步枪,石子当手雷,几颗石子抛了出去,接着他冲出战壕,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