堑长一智,人这辈子,无论是什么样的经历,都是财富。”
小梅妈被迎进了屋子,小梅赶紧帮母亲梳洗打扮,可是无论怎样打扮,母亲已经和几个月前大不一样,现在更像一名整日在生产队劳动的公社社员。
幸福屯的社员群众听说小梅妈回来了,都纷纷赶来看望,一会工夫,围满了屋子和院子。小梅妈应接不暇。
“谢天谢地,终于把你盼回来了,天气都转凉了,我家三小还光着屁股呢。”
“你家三小管咋地有被盖,我公公眼看人就不行了,装老衣服到现在还没个着落呢。”
“我家二狗,要去相门户,怎么也得做一件像样的衣服,就等着小梅妈回来呢,不然,这方圆几十里还没听说谁会做衣服。”
“大伙还是饶了我吧,从明天起,我就申请当一名普通社员,这做衣服的事,大伙的忙我都想帮,恐怕心有余力不足,人无分身术呀。”
“那怎么行呀,我们都指望着你呢。”
“缝缝补补的小活我可以抽个收工的时间帮忙,做衣服实在是难为我。”小梅妈实在无法答对大伙的请求。
“放心,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不能让你白做的。”
“我理解大家,千万别提这个,我可不想二进宫。”
社员群众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把小梅妈盼回来,希望她重操旧业,而此时的小梅妈却如惊弓之鸟。
”邹主任,老队长,这怎么办呀?你们给想想办法,老百姓不能不穿衣呀。”社员群众知道小梅妈的难处,找邹主任和王奎队长理论。
“大家别担心,有办法的,公社成立了缝纫组,可以到那儿做衣服。”邹杰向大伙解释。
“我们就信小梅妈,别人做衣服我们信不着。”社员群众很失望。
“阿姨刚回来,这事过后慢慢再研究,总会有办法,我想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邹杰这样说,社员群众半信半疑。见叶家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各自都知趣散去。
且说四姑娘听说牤子和小梅把小梅妈接回来了,她本来是想来看望小梅母亲的,可是,知道牤子和小梅成双成对在一起,她心里很不舒服。
四姑娘在家里百无聊赖,看什么都不顺眼,心里酸楚,忌妒,又无可奈何。
家里那条小黄狗成了四姑娘的出气筒,被她踢踹折磨得嗷嗷直叫,到头来,没脸没皮还是腻着她。
母亲刘淑芬看不顺眼,对四姑娘说道:“你闹什么心?不愿意在家里待着,就出去,拿小黄狗撒什么气?”
“我的小黄狗,我愿意对它咋样就咋样。”四姑娘和母亲顶起嘴来。
“你还是我生的呢,我要是愿意对你咋样就咋样,早把你嫁给牛大成了,何苦害得人家蹲大狱,”刘淑芬自言自语道,“也不知这次大成这孩子放没放出来。”
“别跟我提他,我讨厌。”
四姑娘心里烦躁,母亲提起牛大成,她更是闹心不已。
母亲这样一提醒,她似乎预感到牛大成真有可能被放出来了,他还会不会再来纠缠她?他再来,怎么办?
四姑娘在家里实在坐不住,就走出房门,鬼使神差,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小梅家大门口。
父亲被叶家请去吃饭,有邹杰和高老三这样的大人物在场,四姑娘自知不该大言不惭去凑热闹。
可是四姑娘又不想离开,不少社员群众从小梅家出出进进,她就躲在柴禾垛后面。
这一切,都被在大门前散步的大憨看在眼里。
大憨犹豫再三,回到自家,从房后的果树上摘了两把沙果,献殷勤般地走到四姑娘面前,关心地问道:“我看你半天了,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是来看叶婶的吧?怎么不进去?”
“关你什么事?哪凉快上哪儿待着去,别来烦我。”四姑娘莫名其妙地怼起大憨来。
“哦,我就是关心问问你,你渴不渴?我给你摘几个沙果。”
“用不着你献殷勤,走开,没让人打够是吧?”四姑娘一掌把大憨手里的沙果打掉在地上。
“哦。”
大憨挠着脑袋,自感没趣被撵走,可又没有走多远,还一直看着四姑娘。
牤子接小梅的母亲小梅妈回来,稍作休息,待小梅帮母亲梳洗打扮完,两个人又各自骑上自行车,去东山果园请高老头和马小兰老两口来叶家吃饭。
牤子和小妹刚出大门口,就见四姑娘一个人在院外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