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狗叫两声报信给主人,对两位姑娘没有阻拦的意思。
可是,鸭子和鹅却不同,尤其牤子家的大鹅冲上来仰着脖子哏嘎叫个不停。
还是大黄狗明白事理,上前转一圈把鸭子和鹅撵到一边。凭这一点,小梅和四姑娘对大黄颇有好感。
牤子娘察觉有人来,推开破旧的房门出来迎接,见是小梅和四姑娘,颇有些意外,直到看见四姑娘手捧着衣物才忽然明白了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是谁呢?万万没想到是你们俩,这个破烂家平时没谁愿意来,这真是稀客,快,快请进屋。”牤子娘赶紧往屋里让着两位姑娘。
“大娘,百秋好些了吗?”小梅主动说话。
“托大家的福,好多了,好多了。”牤子娘笑着,难得一见她今天这样的轻松。
四姑娘心里有些局促不安,这是很少有的感觉。她一时没有说话,好在有小梅打圆场。
走进牤子家的外屋,四姑娘隐约听见屋里二赖子的声音,她马上拉住小梅,小声问牤子娘:“大娘,二赖子又来了?”
“嗯,在这儿,正陪百秋呢。”牤子娘说道,“来,进屋吧,没事儿,百秋这几天一直没犯病。”
“昭男……”小梅原地未动,为难地看着四姑娘。
四姑娘明白小梅的意思,是不想见到二赖子。她也不想见他,尤其自己还拿着为牤子哥做的新衣服,二赖子一旦看见,还不知会编排出什么恶心难听的话,明天满屯子到处宣扬也说不定。
“不了,我俩就不进去了。”四姑娘有些遗憾地说,“我是来给牤子哥送衣服的,大娘,你帮他收好,我俩回去了。”
“这……这让我说啥好?”牤子娘难为情地接过衣服,“你这份情我让牤子记着,回家替我也谢谢你爹娘,牤子要是有良心,让他以后自己报答吧。”
“我不要他报答,”四姑娘说,“大娘,那我们走了。”
“这哪好意思,好不容易来我家一趟,炕还没坐呢就走?”牤子娘无奈叹口气说,“我家这种情况,也不好深留你们。”
四姑娘和小梅往外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嘱咐牤子娘说道:“大娘,你把衣服藏好,千万别让二赖子看见,也别说我和小梅来过。”
牤子娘明白四姑娘的意思,一边点头应承,一边赶紧回身把新衣服用盆扣上。这时候二赖子正好推门出来。
二赖子有他的精明之处。
他听到狗咬鹅叫,知道有外人来,开始没有在意,后来发现来人没有进屋,觉得有些蹊跷,便趴在门缝查看。
这时候,小梅和四姑娘已经走出了房门,不过,二赖子听见了四姑娘和牤子娘说话,而且还提到了他,尽管没听清具体说什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晚了,四姑娘为什么跑到何家来?他感兴趣知道。
二赖子推门出来,发现除了四姑娘还有小梅,马上来了兴致:“嗨,美事,美事,差点没错过一次艳遇,小梅,假小子,我这算不算交了桃花运?”
“滚!恶心的就是你!”四姑娘回头骂了二赖子一句。
“来都来了,进屋陪我一会儿呗。”二赖子跑步向前,拦住小梅:“小梅,你妈和我打赌,把你赌给我了,你知道不?”
牤子娘上前拽走二赖子:“你该干啥干啥去,别在这儿胡搅蛮缠。”
“我哪胡搅蛮缠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二赖子说,“小梅,不用你看不上我,没准将来你就是我的,不信你走着瞧。”
小梅没有搭理二赖子,趁着牤子娘拽开二赖子的空档,继续往前走。
四姑娘气急了,随手将何家的木篱笆扳下一根,挥舞着就朝向二赖子打去,吓得二赖子退后很远。
小梅和四姑娘得以脱身,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天黑了,大倔子和牤子、大憨都回来了,爷仨用从生产队借来的推车拉回满满一车树根。
大倔子一早一晚都在做这事,柴火垛边已经堆成了小山,他看着高兴,心想今年冬天柴火充足,不用受冻了。
牤子和大憨进屋洗漱完毕,牤子娘把牤子叫到外屋,对他说:“刚才,你没回来,四姑娘和小梅来了,给你送衣服。”
牤子娘说着,把藏在盆下的衣服拿出来让牤子看,并小声说道:“四姑娘怕让二赖子看见,我把它藏这儿了。”
“藏啥呀?他看见能咋的?还敢抢啊?”牤子的声音很大,根本没把二赖子当回事。
“那你就进屋穿上试一试。”牤子娘把衣服递给牤子。
“我不要,给我哥。”牤子接过衣服走进屋里,没有背着二赖子,直接把衣服给了大憨:“这新衣服给你,我不要。”
大憨一脸懵地接过新衣服,一时没了主意,捧着新衣服看着娘。
牤子娘从大憨手中拿过衣服,对牤子说:“那哪行,人家明明是给你做的。”
“给我做的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