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蕤避开了宋南径的吻,手掌抵住他的肩膀,转移话题,“怎么在这里?”
宋南径:“不在这里在哪里?”
他笑着蹭了蹭她的脸,“哦,我猜猜,宝贝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离婚之后还一直住在这里?”
黎蕤没有接话,她确实有些好奇原因,但也知道,宋南径多半不会跟她聊——
“重温旧梦,睹物思人啊。”宋南径俯在她耳边吹气,手掌按住她的腰,暧昧地摩挲、轻捏,“每天晚上都要躺在这张床上怀念你在我身下的样子,不知道梦了多少次,还要谢谢你,让我美梦成真。”
黎蕤听着宋南径的话,头皮发麻,身上本能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以前她从来不会把宋南径说的这种话放在心上,只当他是胡言乱语满嘴跑火车,可自从祝璞玉为她分析过宋南径的心理之后,再听他说这些话,黎蕤的心情竟然有些复杂。
她无法再像之前一样直接甩他一个巴掌骂他“恶心”了,甚至开始思考他这些话背后的意义,又有几分真心——
这个想法冒出来之后,黎蕤突然清醒过来,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已的舌头。
她在想什么有的没的,为什么要花心思去猜宋南径的想法?她跟他回来只是为了找证据的,他怎么想都跟她没关系。
黎蕤对自已进行了一番洗脑,强行将这个问题抛到一旁。
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想到自已多年之后会真的对曾经不屑一顾的人动心。
后来,当别人问起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宋南径的,她想起这个瞬间,才醍醐灌顶——
就算她给自已洗脑逃避了问题,那些被忽略压下的感情,迟早会卷土重来。
可这个时候的她,根本不懂。
——
虽然黎蕤知道宋南径晓得她跟他回纽約的目的,但黎蕤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该装的时候还是要装一下。
来纽約的第一个晚上,黎蕤在微信上跟祝璞玉报了个平安,后面几天便没有联系过她。
祝璞玉虽然急需证据,但也知道宋南径不可能这么轻易暴露,所以她叮嘱黎蕤,最近先不要采取行动。
黎蕤也是这么想的——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之前对于宋南径的了解太少了,根本不知道他工作和其他方面的事情,甚至连他和张森的对话都懒得听。
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悔的。
如果她以前稍微细心一点儿,说不定早就能从宋南径和张森的对话里得到有效信息了。
黎蕤认真回想了一下,以前宋南径和张森好像不会刻意避开她聊天儿,至于现在……或许得试了才知道了。
黎蕤许久没有舟车劳顿出过北城了,来到纽約之后不分昼夜地睡了三天,精神终于恢复了一些。
第四天上午十点钟,黎蕤被饿醒了。
她下床简单洗漱了一下,便打算下楼去觅食,出房间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张森和张扬。
张森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袋,张扬手里……
黎蕤来不及看,张扬已经将手背到了身后。
“黎小姐。”两人一前一后同她打招呼。
黎蕤再怎么迟钝,也能感受到这兄弟两个人是防着她的,这倒也不意外,他们两个人对宋南径忠心耿耿,知道她怀着目的跟宋南径回纽約,肯定处处小心。
“我下去吃饭,你们忙你们的。”黎蕤和他们挥挥手,越过两人下了楼。
其实黎蕤挺想过去听听他们聊什么的,但忍住了——一共三个月,她后面还有时间,不能一开始就冒这种风险。
黎蕤下楼之后,吩咐阿姨给她做了一份早午餐,阿姨准备了一杯牛奶,两颗煎蛋,还有牛油果和酸面包。
黎蕤对于这种搭配见怪不怪了,跟宋南径生活几年,他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里都在吃这些东西。
宋南径在饮食上是很克制的,黎蕤偶尔还会吃吃垃圾食品,但她印象中从来没见宋南径碰过这种东西,不仅不碰,他还有运动的习惯,跟他比起来,黎蕤就显得太懒了。
从这些生活习惯上观察的话,宋南径其实是个非常正常、甚至可以称之为积极优秀的人,但实际上他是个神经病。
黎蕤早餐吃到一半的时候,宋南径下楼了,来了餐厅。
黎蕤听见脚步声之后,抬起头看了过去,发现他已经穿戴整齐,一身深色的西装,还打了领带,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这是要出门儿了?
“我有应酬,今晚不用等我。”宋南径对黎蕤说,“闷了就出去走走。”
“哦,知道了。”黎蕤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装作不经意地问:“意思是你晚上不回来了?”
宋南径弯了弯嘴角,故意问她:“怎么,我不回来你睡不着?”
黎蕤下意识地跟了一句“放屁”,“你爱回来不回来,我就那么一问。”
“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是被拆穿心思恼羞成怒了。”宋南径往前走了一步,捏了捏她的脸,“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黎蕤拍开他的手,“别打扰我吃饭,滚。”
宋南径笑盈盈地转身走了。
黎蕤透过厨房的窗户,看到宋南径和张森张扬一起走出别墅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