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衍行也轻易就听出了周清梵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
他的眉眼沉了几分,反问:“怎么,你觉得是我设计了你?”
没等周清梵开口回答,陆衍行便再次占得先机,他扯扯嘴角,笑得极其嘲讽,“我有明媒正娶的老婆,想生孩子还轮得到你?”
陆衍行的这句话,就像一记耳光一样,扇在了周清梵脸上。
又疼又麻,火辣辣的。
“再说,孩子怎么来的重要么,是我故意让你怀上的,你就会留下TA了?”陆衍行的态度愈发咄咄逼人。
周清梵当然不会因此就留下孩子,她被陆衍行尖锐刻薄的态度逼得喉咙发酸,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周清梵一直都不擅唇枪舌战,现在又赶上刚做完手术、身体虚弱,连带着大脑的反应都慢了几拍,更是不可能跟上陆衍行的“节奏”了。
最后她抿着嘴唇沉默了下来,一直到陆衍行起身摔门离开,周清梵都没有将自已对路微的怀疑说出口。
病房里重归平静,周清梵余光瞥了一眼房门的方向,扯起干涩的唇瓣,苦笑了一下。
幸好她什么都没有说。
是她太自不量力了。
如陆衍行所说,路微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两家公司又有不少项目的深入合作,是利益共同体。
就算这件事情真的是路微做的,陆衍行也不会为了她和路微闹翻脸。
她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
是她被这两年粉饰太平的假象蒙蔽了双眼,刚才竟然会想着和陆衍行“告状”。
还好陆衍行说了那句“明媒正娶”,让她醒过来面对现实。
——
陆衍行从病房出来之后,刚好碰上了回来走廊的祝璞玉和尤杏。
祝璞玉看见陆衍行的眼睛比进去之前还要红,便先让尤杏回病房陪着周清梵。
祝璞玉停在陆衍行面前,“下去说?”
陆衍行点了点头。
五分钟后,祝璞玉和陆衍行停在了住院区楼下。
四周没人,祝璞玉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有没有想过清梵为什么会忽然怀孕?”
陆衍行没说话。
祝璞玉:“你确定你的公寓里没有其他人进去动过手脚?”
她目光犀利,“路微一直都知道你和清梵的事儿吧?”
陆衍行还是沉默。
他的沉默,在祝璞玉看来就是一种逃避。
祝璞玉勾勾嘴角,“你打算睁着眼睛装瞎也无所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先给你打个预防针,我不会手下留情。”
虽然温敬斯“去世”的这几年,陆衍行对她和孩子照顾颇多,但一码归一码,她不会因为自已承了陆衍行的恩,就让周清梵受委屈。
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怀孕的事情就是路微动的手脚。
既然敢这么做,就得做好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不是么。
“她接下来要去哪里?”一番沉默之后,陆衍行却是答非所问。
祝璞玉冷笑了一声,声音几乎没了温度:“这就轮不到你操心了,有这时间不如回去管好你老婆。”
“记住,以后不要再来找她。”祝璞玉毫不客气地警告着陆衍行,“在清梵的事情上,我不会给你面子。”
“我知道了。”面对祝璞玉的警告,陆衍行只回了四个字。
——
从医院出来之后,陆衍行驱车开到了新尚公寓。
刷指纹进门后,陆衍行直奔卧室,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一盒避孕套,取出一只拆了包装,带到洗手间里。
陆衍行停在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给套里灌了水之后,用力一捏——
顶端在漏水。
很小的口子,可是足够意外发生了。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陆衍行将抽屉里所有的套都拿出来走了一遍同样的流程。
每重复一次,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到最后,陆衍行的眼底已经满是杀意,四周的温度都随着他的怒意降低了许多。
每一个套都有同样的问题。
如果只有一个破了,可以说是质检不合格,但现在的情况,几乎是不用思考就可以肯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路微。
陆衍行盯着对面的镜子,双目猩红——她自已找死,那也怨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陆衍行从来没想过跟路微过一辈子。
打从路微用周清梵的事情同他“谈判”结婚那时起,陆衍行便一直在私下调查路家,搜寻路家的把柄和可能存在的违法行为。
这一查,还真的挖到了东西。
查出来这些资料之后,陆衍行便没有再和路家开展过任何新项目的合作,之前的一些项目,也在去年年底的时候收了尾。
严格意义上说,他们之间涉及的利益牵扯已经很小了。
陆衍行一直都在为这一天做准备,不过现在还差一点点,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陆衍行洗了一把脸,看着垃圾桶里的那堆避孕套,想起周清梵苍白如纸的脸,呼吸沉重。
——
翌日一早,祝璞玉和尤杏一起来医院接了周清梵,将她送去了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