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敬斯没有回答,垂眸静静地和他对视着。
廖裕锦:“很难回答么?”
温敬斯:“我的答案对你的意义是什么?”
廖裕锦:“如果你爱她,就不要让她失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无条件信任她、站在她身边。”
“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温敬斯说,“我不会和不爱的女人结婚。”
这后半句话,有些针尖对麦芒的意思。
廖裕锦听完后,自嘲地笑了笑,“你说得对,你生来就有得选。”
如果温敬斯是真的喜欢祝璞玉,那么祝璞玉和他在一起,的确是那个最优解。
不会再有人欺负她。
她还是可以做那个被捧在手心呵护的小公主。
温敬斯从廖裕锦的那句话里听出了很多情绪。
嫉妒,不甘心,认命,最后变成了苍白无力和麻木。
他想起了江佩矜描述过的那些画面,清楚地知道廖裕锦何出此言。
“做个交易吧。”温敬斯抬起手整理着领口,不疾不徐地朝廖裕锦抛出这句话。
廖裕锦疑惑地看着他,不太懂他还有什么交易的价值。
“你想离婚,我可以帮你,你净身出户,离婚之后不要再回北城,也不要再见祝璞玉。”温敬斯掷地有声地抛出了自己的条件,“对你来说,不难。”
廖裕锦没想到,温敬斯所谓的“条件”竟然这么简单。
他原本也没有打算再见祝璞玉的。
他的计划就是和江佩矜离婚,等找到当年祝家给祝璞玉下药的证据,送他们接受法律的惩罚,就找个地方自生自灭。
“你能帮我离婚?”廖裕锦反问温敬斯,“怎么帮?”
温敬斯:“怎么帮不重要,结果比较重要。”
廖裕锦呵了一声,“你和江佩矜不愧是姐弟。”
连说话做事的风格都一模一样。
温敬斯不置可否:“我可以给你几天时间考虑。”
“不必。”廖裕锦毫不犹豫,“我答应了。”
温敬斯颇有深意地看着他。
廖裕锦从他的眼底读出了怀疑,再次自嘲地开口:“就算我不答应你的要求,你也有办法让我见不到愿愿,不是么?”
“与其这样,我不如为自己争取一把。”他闭上眼睛,“合作愉快。”
温敬斯看着他眼下的乌青,“你就这么想跟她离婚?”
廖裕锦:“是。”
和江佩矜在一起的每一刻,对他而言都是煎熬。
温敬斯从廖裕锦一个字的回答里听出了决绝和毁天灭地的恨,他眸色沉了几分,“既然这样,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提?”
廖裕锦:“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没有提过呢?”
温敬斯:“我不希望祝璞玉牵扯到这件事情里,我们能达成共识吧?”
廖裕锦点头。
温敬斯:“好,你休息吧。”
——
温敬斯打开车门的时候,祝璞玉正盯着前方发呆。
她走神得厉害,连他开门的动静都没听见。
直到肩膀上多出了一只手,祝璞玉才吓得一哆嗦。
转头看到温敬斯之后,祝璞玉抬起抚着胸口,声音急促,“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温敬斯:“想什么这么入神?”
祝璞玉答非所问:“你姐怎么样?爷爷他们有怀疑我么?”
温敬斯:“没有。”
他先回答了后面的那个问题,才说江佩矜的情况:“进ICU观察几天,家属探视不了,我让司机先把爷爷他们送回去休息了。”
祝璞玉“哦”了一声,欲言又止。
温敬斯:“想问廖裕锦?”
祝璞玉:“他这样,温家和江家都不会放过他吧。”
她没有装模作样去否认自己对廖裕锦情况的好奇,否认只会显得欲盖弥彰,还不如坦荡一些。
温敬斯:“他被打了。”
祝璞玉:“你打的?”
温敬斯避重就轻,没回答这个问题:“胳膊缝了几十针。”
祝璞玉的手抓紧了包带。
几十针。
那肯定流血了。
廖裕锦现在的身体情况只要出血就代表有生命危险,连流鼻血都止不住,几十针的伤口怎么可能——
“心疼了?”温敬斯余光去瞥祝璞玉,嗓音听起来比之前冷了很多。
祝璞玉:“被打成这样,他还离么?”
温敬斯:“他看起来不怕死。”
祝璞玉:“哦。”
她的掌心渗出了一层冷汗。
“那死了么?”她问。
温敬斯:“暂时还没。”
祝璞玉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呼吸,装作不经意地问:“他这么不情不愿的,当初为什么还跟你姐结婚?”
温敬斯打着方向盘,目光看着前方,“可能是看上了她的背景。”
祝璞玉:“哦。”
她抬起头看着温敬斯的侧脸。
他说这话的时候,云淡风轻的嗓音里带了几分轻蔑,应该是看不上廖裕锦这种“吃软饭”的行径。
那也就是说……他应该是不知道廖裕锦和江佩矜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