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放开对阿来克萨身体的禁锢,使其面部可以自由活动,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放开对其感知的限制。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放开了对施法的限制,只不过浮空城就在外面,夏多可以随时加大禁锢力度。 相比于已经大部分受限的阿来克萨,苏维里斯的威胁反而要更大一些,不过夏多并不在乎,反而有些期待苏维里斯动手呢! 在将分隔阿来克萨的那个空间转移到大厅上方与他们齐平后,夏多便示意苏维里斯可以问话了。 苏维里斯朝夏多投了个感激的目光,随后再看向阿来克萨的时候眼神中已经满是愤怒与失望,语气也十分深沉,就只问了一句话: “为什么?” 为什么要化身魔裔?为什么要背叛科曼索、背叛冕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召唤深渊降临? 苏维里斯有太多的疑问,但最终只有那一句深沉的为什么。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处境难以改变,或许真有什么无法言说的苦衷,阿来克萨此刻的表情比起刚刚的狷狂、错愕、惊恐,已经平静了许多。 甚至还能面不改色地与苏维里斯对视,听到那句语气复杂的为什么,阿来克萨先是发出一声无言的嗤笑,随后再收起嘲讽,正色说道: “苏维里斯叔叔,你难道不觉得泰奎瑟一族已经堕落了吗?现在各国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不过是过去无数年前古代王国的翻版、重复,无论是最近叶尔兰和斯鲁文德战争,还是科曼索对里斯塔尔森林的计划——” “阿来克萨!” 不等阿来克萨继续说下去,苏维里斯连忙出声打断,“别忘了,你也是科曼索的一员,如果你对科曼索有什么不满,为什么不像冕王提出,须知你为冕王追随者,当有建言职责,而不是心生怨怼,与魔裔同流。” “冕王追随者?如果我没算错的话,我这一辈已经算是他的第三代追随者了吧!我在阅读前辈笔记时,看到过与现在并无二致的现实。” 说到这里,阿来克萨再次发出一声嗤笑,“我们伟大的尹利瑟尔陛下在位千年,除了巩固自身权势,还做了什么?即便是最近对五族共荣态度的改变,也不过是迫于当下北地联盟的形势。” 说到北地联盟,阿来克萨反而对自己的对手赞许有加,并感叹:“如果北地联盟能够再早一些,或许真能走出一条与过去不一样的道路,但现在——” 后面的话,阿来克萨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场众人都知道他想说什么——太晚了吗? 是因为他已经转化为魔裔,还是魔裔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强大底牌? 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免沉重,尤其是苏维里斯,毕竟阿来克萨可是出自他们科曼索,如果有什么巨大变数,科曼索很能首当其冲,其次就是在北地的影响了。 如果说刚刚苏维里斯的心情还是愤怒失望参半,那现在就显然是愤怒占据上风了,甚至有些是失态地反问道: “难道你认为你现在做的一切就有利于泰奎瑟一族、有利于科曼索吗?” “是的。”阿来克萨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难道也包括下面这片深渊之地?”苏维里斯又问。 听到这话,阿来克萨有些沉默,无论如何召唤深渊降临总不能说成好事,但他仍然坚持:“这是变革难以避免的阵痛。” 苏维里斯还行继续开口,但夏多却打断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听到现在,夏多最大的疑惑并非阿来克萨对科曼索的感情如何、态度如何、又是如何转变,他更在意的是阿来克萨提到的“与现在不一样的道路”到底是指什么! 从对方刚刚的话来看,似乎与“五族共荣”有关,但也可能是受到平行时空的魔裔影响。 但无论哪种都意味着,魔裔似乎已经发展出一套能够用来说服精灵高等法师的话术甚至是理论,而不仅仅只是用暗手威胁操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魔裔的威胁就不只是一个强大的可能颠覆整个现实世界的敌人那么简单了,还将是一个与当前北地主流思想竞争的另一套思想、另一套话语体系。 强大的敌人只要想办法消灭一次,那就结束了,但一种自洽并且可能优于当下的思想体系却很难消灭干净,甚至可以说越是消灭就越会成长。 结合投影位面对那位被俘的长命家族高等法师的审问,夏多基本断定如果真有这种思想的话,将会是一个更加包容且发展部分更接近于科学发展的思想。 换言之,魔裔最好的做法其实并不是搞什么阴谋,而是需要传播思想,当然这么做也可能引起旧世界的疯狂反扑。 某种程度上,夏多和魔裔(背后的存在)更像是同类,但很可惜,双方天生的立场已经确定,一者要重塑现实、一者要维护现实,哪怕再像同类,也注定为敌人。 诸多想法在夏多脑海中一闪而逝,再看禁锢中的阿来克萨,心情又再度发生改变,“阿来克萨,我能知道你希望的那种不堕落的发展道路是什么吗?” “东方人?” 见到夏多是人类,而且是一个东方人,阿来克萨像是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拒绝回答: “前辈们早已为我们规划好了发展道路,那就是五族共荣,真正的平等,而不仅仅只是停留在纸面上、口头上的文字游戏!” “那你凭什么认为魔裔可以实现五族共荣?” “都转化为魔裔,魔裔属性更为突出,自然就抹平了五族之间的些许差异。现在魔裔受到歧视、迫害不假,但当大家都转化为魔裔,歧视、迫害自然就不存在了。”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是的。” “那你对尹尔法朗怎么看?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