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再重入江湖,吃刀尖舔血的饭了。 1983年的前车之鉴让他明白了“法制”这两个字的威力,他不想英年早逝。 其次,他做普通的买卖确实没天分,也耐不了寂寞,最关键的是还没有本钱。 所以他怎么琢磨,怎么也没有一条适合自己的路。 不过命运就是这么绝,往往在把人给逼到无路可走的时候,反而会给人以全新的启示。 1986年的7月,哈德门从一个郊区没名气的小厂,弄来到了一批假冒的“北极熊”汽水,然后在位于天坛公园西门外的公共汽车站边上练“野摊”。 最开始很顺利,因为游客如云,又不计较价钱,他这个小小生意很快就开始产生利润了。 没多久,哈德门的军挎包里已经有了一堆儿票子。 尽管面额都不大,远比不上当年哈德门整版出邮票的利润,但他的心里仍然充满了喜悦。 然而接下来好景不长,哈德门很快遭遇到了自己前所未有的倒霉事。 不知不觉,有四个中年人骑着自行车一起停在了他的摊前,下车后围住了他。 其中一个问,“汽水多少钱一瓶?” “三毛。”哈德门愉快地答着。 “谁让你这儿卖的?有照吗?” “我……这……你们是干嘛的?” “你说呢?”另外一个人说着掏出一个工作证在哈德门跟前亮了一下。 这还不算,哈德门原本认为自己说说好话,卖卖惨,或者是用自己那个挎包换个从轻处理,让人家把他当屁给放了。 可结果却发现,这天居然是人家单位工会组织活动,这四个人只是骑车先走的,后面紧跟着大部队呢。 怎么可能如他所愿? 于是哈德门说什么也没用,只能老老实实推车跟人家去了。 到了地方,详细交代了姓名、年龄、出身背景,还有货源、进货单价、行为动机。 最终也按了手印,遭到了严肃处理。 他的罪状被一一列举。 首先无照经营。 其次,卖假货,并且非法牟取暴利。 0.12元进价,卖0.30元,比国营价格0.25元高出0.05元。 还有在非经营地区从事商业活动。 为此,除了假冒伪劣的汽水全部被罚没,还需要缴纳一百元罚金,他才能够带着他那辆借来的破三轮离开这里。 实话实说,这种处罚是完全合法合规的,有理有据。 特别是对于哈德门这种曾经有过劣迹的人来说,已经算高举轻放了。 可问题是,以哈德门现在的情况,又哪儿去凑这笔罚款呢? 找哥们弟兄江湖救急? 人要落魄就没哥们弟兄了,何况哈德门也丢不起那个脸。 指望邻居们吗? 那些人是善良,可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货色,见过他胡吃海塞,嗜赌成性的德行。 谁敢相信他,把钱借给他用啊。 就连他做买卖的小三轮,还是人家看他似乎是要干点正事了,才勉强点头的。 所以说啊,他要连这辆三轮车也没法归还,那就得面临信用彻底破产,在住地彻底“社死”的局面。 于是,也正是这种局面,逼迫着无路可走的哈德门干了一件丢人的事儿,那就是去当“铜铁佛爷”了。 这是京城的黑话,要是翻译成大家都能懂的意思,也就是去工地上偷废铜废铁。 不过命运的安排就是这么绝,恰恰是这个哈德门不屑于去做,绝不想走的下策,反而让他发现了商机。 要知道,这个年头的京城可是大兴土木的年代,处处都是工地,首先货源就充裕。 其次,社会环境和制度也变了,过去的工地,那是防守森严。 丢了东西不在于贵贱,而是保卫部门的重大失误,是要受批评,甚至处分的。 现在可不是这样了,工地松散极了,反正大件儿丢不了,不动卡车根本拉不走。 往往就安排几个人守夜。 而且这些守夜的人也不是什么专业保卫人员,主要目的是防火。 工地上的废品都由这些人处理,集中卖掉,然后把钱再交给单位。 有的守夜人因为年岁大了,甚至懒得去处理这些东西,连雁过拔毛的油水也不爱沾。 所以哈德门跟耗子似的,夜里去偷,不但根本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