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吵了起来。这种情况下,阪和兴业的北茂社长想要和您见上一面,对方在担忧什么,是很明显的。这对您来说,其实是一种优势啊。”
“我的意思是,尽管您不是什么职业股东,不会对阪和兴业提出什么无理要求。但反过来,也可以利用这样的机会,让阪和兴业的社长安心,与之建立起一定的联系呀。其实无论是从那种角度来讲。他们都不会拒绝您的友善,一定会对您深表谢意的。那么以后您不就有了一个最为可靠的消息来源了吗?与对方见上一面,其实您并不吃亏呀……”
靠!故作神秘!
说来说去,合着这家伙是劝自己搞内幕交易啊!
宁卫民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
心说了,我哪儿用的着耍这样的下作手段啊?
不过想到了自己的拉杆旅行箱,和即将开业的坛宫饭庄,他心里倒是一动。
佐川的建议虽然没品,可道理上是没错的。
对方毕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社长,认识一下,把事情说开了,肯定没有坏处。
哪怕没有一点合作的可能,但最起码自己不用担心犯了别人的忌讳,怕被别人找麻烦了。
正沉思间,宁卫民听闻佐川又说,“社长,还有几句话,我认为也有责任提醒您。虽说这件事您是无辜的,完全无愧于心。可要是您拒绝与对方见面,那也许会有对您不利的情况出现……”
“什么?对我不利?谁会对我不利?你这是……”
宁卫民再度错愕,他没想到居然还会从佐川的口中听到隐晦的威胁。
不过,这一次他又搞错了。
因为佐川满脸都是讨好的神色,极力表明自己的心迹,完全就是一付可怜巴巴的忠犬模样。
“社长,我绝对绝对没有恶意。虽然我的话听来或许有些冒犯,可我真的只是想为您做善意提醒,一心为您考量啊。我想说的是,日本证券市场的潜规则。表面上日本的证券业很规范,而且在推行金融自由化。但其实不公平的内幕很多的。投资陷阱始终都是存在的。‘自慎措施’就是其中的一种……”
“自慎措施?”宁卫民迷惑中皱起了眉头,重复了一遍这个特殊的名词。
凭直觉,他已经预感佐川要告诉自己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
果不其然,佐川接下来的解释如其所料。
“是的,所谓自慎措施。简单的来说,是一项专门针对外国人的特定措施。日本证券行之间有个不成文的默契,如果被收购股权的上市企业对外国人收购股权目的存在不友好的怀疑,并且得到证券公司的支持。是可以发起专项调查的。并且在调查期间内,证券公司有权停止这位顾客对这只股票的买卖交易。顾客所持有这只股票会被证券公司完全冻结。直至调查结束才能重新交易。”
这番话,可是让宁卫民不寒而栗,心里登时就打了个突。
不为别的,股票的行情瞬息万变,稍不留神就能错失良机,造成亏损。
如果自己在公开市场上买到的股票,都随时有可能不能买卖了,那还让投资人怎么玩儿啊?
这不就是在耍流氓吗?
“什么?这不是有违股票公平买卖的原则吗?证券交易的本质就是应该在任何时候都可以买进卖出啊?”
“是这样的。的确不公平,但没办法,这就是日本证券行业的客观现状。我甚至可以再透露一点更具体的内幕消息给您。王子制纸这家上市企业您应该知道的吧?前几年这家企业因为不满几个港城人趁企业价值偏低吃进了大量股份,就通过我们野村证券、大和证券、日和证券、山一证券,以及和光、新日本、日本劝业角丸、冈三等八家证券行,联合冻结了五个港城投资人所持有的王子制纸总计百分之十二的股份。所谓的调查已经进行了好几年了,至今为止,这五人的股份明明获利巨大,却始终无法进行交易。”
宁卫民完全不敢想象,日本证券公司怎么会有这么损的招数,居然胆敢公然违反世界通行的金融规则。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这一手万要是哪天用在他身上,那非得把他逼死不可啊。
“那理由呢?证券公司这么干总得有个理由吧?”
宁卫民强忍不快追问。
结果佐川给出的答案差点没让他把鼻子气歪。
“恶意囤积!”
“恶意囤积?开什么玩笑?这种借口也太敷衍了。港城人怎么可能答应?他们一定会起诉的吧?”
“是的。被您说中了,他们是走法律途径了,可没有用,无论是东京证券交易所还是日本的法院,都不会支持几个外国投资客的主张。其实日本的证券市场,本质上还是企业俱乐部啊。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企业集资而已,这也是日本上层社会的普遍共识。所以无论怎样,您都应该答应阪和兴业方面的要求,和北茂社长见上一面。否则的话,反而会让对方起疑,认为您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