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头两年那情况,保存不易嘛。”
“要说这些顾客呢,许多人原也不想撒手。因为差不多都是老辈人传下来的,都想留个念想儿。这能理解。”
“可问题是,书画不是瓷器、铜器,需要特定的保存方式和条件。如果保存不得法,看着挺好的东西,在自己手里一天天的烂掉,会更心痛。”
“如果您懂书画也爱书画,就应该理解。与其如此,那倒不如卖给国家,反倒能妥善保全了咱们老祖宗留下的化财富。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所以您真要愿意卖的话,谈不上什么抖搂家底儿,这不丢人,反倒是为咱们保护物做出了贡献。”
宋主任说到这儿,又看了一眼宁卫民,故意还多加了几句。
“老先生,这还是只是一方面。现在的书画行情其实不错,比头几年好多了。您要用卖画的钱,改善一下生活条件,不一样是好事嘛。”
“咱们实话实说,其实现在谁家情况都差不多,谁也比谁好不了多少。最实际的问题,一是手里都不富裕,二就是要为家里孩子打算。”
“就像您这侄子,没几年就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了。问题是现在这个年轻人结婚啊,办事啊,经济方面的要求也不小啊。”
“过去的三转一响是老黄历了,现在都要电视,录音机了。您即使不为自己考虑,手里如果多些钱为下一代支应,难道不是好事嘛?”
宁卫民听了不免好笑。
他知道宋主任这是旁敲侧击,拿他说事呢。
甚至是渴望他能为利所动,主动帮着说话。
可这心眼儿用的弄巧成拙,反倒更暴露出宋主任自己迫切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