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片的大周军士倒地。 “北莽的狼崽子来啊,我是景皇四子司马烨,谁想取的人头,来杀我啊!” 司马烨眼睑欲裂,整个人都陷入绝望疯狂的状态,他大声嘶喊,声音沙哑,还未升起就被周围的厮杀声掩盖了下去。 脚下一个踉跄,被尸体绊倒在地,司马烨双手按在尸体的身上,艰难支撑起来。 目光扫过尸体,却是一名身材高大、却面带稚气的大周军士。 看上去最多十七八岁的年纪,脸上还有着少年才有的细细绒毛,身上插着十几支羽箭,连续多日的奔跑厮杀,食不果腹,少年的脸颊早已凹陷,带着饥饿的面容,双眸圆睁,充满不甘。 “对不起,对不起!” 司马烨怔了怔,泪水再也不可抑制的流淌而出。 这位大周皇子的内心,已经彻底被击溃压垮。 像这样年纪的军士,在这些天里,不知战死了多少。 全都因为他的失误和大意。 “我是罪人,大周的罪人,父皇,天啊,我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我该如何才能谢罪!” 司马烨仰头痛哭。 曾几何时,他意气风发,自信昂扬,愿为父皇和大周打下九州共治的万古帝业。 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自信,甚至凉州总营在他的统领下,战力飙升、纪律井然、斗志满满。 可真正当他领兵出战,却落得如此惨烈的境地。 虽然罪在姜玄洛,可他身为主帅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领兵布阵果然不是像书中记载的那般简单容易。 看着手中的长剑,看着周围不断倒下的军士,看着远方无穷无尽的莽骑。 司马烨举起长剑,横割向脖颈,鲜血喷溅而出。 “嘭嘭嘭” 也就在同一时间,北方的昏暗夜空中,忽然有数百道光亮腾空而起,直入云霄,炸开一层层的阴云。 更有尖利的啸声,如同波浪与海洋一般激荡而来。 “百里讯!” 司马烨的手中猛地一顿,他不可思议的望向云空上的光亮。 没错,就是百里讯! 大周的百里讯。 难道有援军赶到? 不可能,就算真有援军也是自东方的中路大军而来。 可既然百里讯响起。 北方而来的军队又是谁呢? “姜离,姜离!” 司马烨眸光疯狂震颤,感激欣慰的泪水充满眼眶,却有更大悲哀从心中腾起。 姜离果然没有负他! 说是十日,果然就是十日。 然而来了又有什么用呢。 一万军马,怎么可能解救现在的危机,又如何能击退百万莽骑。 “姜离,是我负了你,若有来生,我司马烨必报你今日不离不弃的恩情,万死不辞!” 司马烨欣慰大笑。 人生临死还能见证人心,得一知己,聊以慰藉啊! 他再次举剑,远方轰隆的铁蹄声也在此时响起。 大地震动,乌云都被震散。 似乎有千万战马滚滚呼啸而来,人数不下十万余众。 “援军到了?” 绝望奔跑的大周军士们也都慢慢止步,目光呆滞的望向北方。 滚滚烟尘如同沙暴一样自天边升起,席卷而来。 银色的刀光连成一片,黑压压的乌云自原野深处呼啸而来。 人数不下二三十万! 更有旌旗招展,在战马与军士间飘荡,九幽炎雀狂舞! “大周麒麟子,四品忠武将军姜离率军驰援,叱罗、拓跋速速归降,尔等所有部落营地皆已被姜离将军攻克,若有不降者,部落老弱妇孺全部屠戮,一个不剩!” 疾驰中,万千军士齐齐大喊,声音穿云裂石、响遏行云。 “速降,速降!” “所有营地攻克,皆已落入我军之手!” “……” 奔驰中的大军又有无数旗帜举起,这一次却都是各种各样的莽族部落旗帜。 “那是我部的旗帜!” “不可能,这西北方的天地中,怎么还有这样一支周军!” “不只是周军,还有我们莽人的身影!” “还有西域人,他们怎么也来了!” 所有的莽骑大军都被惊动,目光诧异的远远回望,在见到迎面疾驰而来的大军中飘扬着自己部落的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