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惠太妃愣神了半晌之后,忽然怒不可遏的指着尹香和郑瞬:“你……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在故意等着我上套?”
尹香冷笑一声道:“若是我早就知道,惠太妃以为,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将皇上和阿雪的孩子抱走吗?”
惠太妃一时无言。
依照尹香的性子,若是知道是惠太妃与太阳纹的人勾结的话,只怕确实不会一直隐忍直到今日。
尹香看着惠太妃,半晌之后,才缓缓的开口道:“你在赤颜的唆使之下,杀了皇上,又勾结太阳纹,多次为她们进宫刺杀提供便利。”
“甚至还告诉她们密道,你以为自己这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你这些举动,将你唯一的孩子,长文推向了深渊。”
惠太妃神色骤然愣住,她的眼球上爬满了可怖的红血丝,眼神之中却有些不解和疑惑。
“你放在长文身上的金线莲花,你以为谁都不会知道,皇上就会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可实际上,皇上死的当天我就已经发现了。”
惠太妃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向尹香:“那你为何……”
“长文是我多年的好友,我知道她对皇上的赤诚之心,知道她是个孝顺的孩子,所以我并没有出声,只是一个人去了突厥寻找真相,可是娘娘,若是当日换做是别人呢?”
尹香的语气之中尽是愤怒。
惠太妃是个好母亲,可是却不是一个聪明的母亲。
培养赵煋时,她处处让其与赵熙争风,处处都想着压赵熙一头,殊不知这样争强好胜,好大喜功的性子,害了赵煋一辈子。
对待长文亦是如此。
惠太妃鬼迷心窍,总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可其实什么事情都不能瞒过别人的眼睛。
惠太妃一心沉浸在美梦之中,现在还在苦苦挣扎:“不可能的。”
她呢喃的道:“金线莲花极其少见,长文不会被发现的。”
尹香缓缓的闭了一下眼睛,不明白惠太妃这样自己欺骗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若不是我替长文掩护,长文早就被发现了。”
“当时所有的兵权都在宁国元的手中,宁国元一心想要探查皇上的死因,太妃觉得,若是当时我说出真相,再找来人证,长文会落得怎么下场?”
惠太妃后背之中升腾上了一股冷汗,可嘴上却依然不依不饶:“长文可是宁国元新过门的儿媳……”
“勾结赵熙走上断头台的宁勋是宁国元的亲儿子!”尹香忍不住怒喝出声,为了长文的孤苦无依,也恼火惠太妃的执迷不悟。
“太妃娘娘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别人?”尹香看着惠太妃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顿时怒上心头。
她猛然起身,走到牢房的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惠太妃,眼神有些怜悯:“还是娘娘觉得,长文一个弱女子,能逃脱宁国元手下数以万计的兵士?”
郑瞬眼神犀利的看着惠太妃,惠太妃茫然的抬起眼眸,撞见郑瞬的眸子之后,却又猛然的低下了头。
尹香察觉到了惠太妃的这个举动,猛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今日关押惠太妃的牢房,便是当日皇上死的时候,宁国元下令关押郑瞬的牢房。
尹香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当日宁国元只是扣押了郑瞬,以便捉住自己,可是郑瞬在牢中却莫名其妙的中了银霄花的毒。
也正是因为郑瞬中毒了,所以众人都在猜测宁国元是不是有谋反之心,想要独吞兵权。
毕竟京城之中的兵权一分为二,一份在宁国元手中,另一份便是郑瞬。
这正是赤颜的挑拨离间之计,所幸的是宁国元一直刚正不阿,郑瞬和赵愠也并没有胡乱猜忌。
尹香和郑瞬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对自己心中的想法震惊到了。
尹香沉了沉思绪,缓缓的蹲下身子:“银霄花也是赤颜给你的?”
惠太妃还在方才的事情中没回过神,听见尹香的话,先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随后才猛然反应过来,惊恐的看向尹香。
“不……”惠太妃疯了一般,用手撑着后退了几步,连连摆手道:“不……不是我!”
尹香猛然起身,怒不可遏的指着惠太妃,眼眶之中也有些湿润,语气近乎颤抖:“恶毒至极!”
“尹香,你救过我,我本不愿意伤及郑瞬的性命的。”惠太妃慌张的爬向牢房边缘:“是……是赤颜告诉我,那药不会伤及性命,只会让郑瞬昏迷……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郑瞬差点丢了性命。”
如同尹香是郑瞬的逆鳞一般,郑瞬也是尹香的底线,惠太妃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万分惊恐,瑟缩在角落之中不敢过来。
“愚蠢至极!”尹香失望又懊悔的看着惠太妃,随后又黯然而而轻嘲的摇摇头道:“也可笑至极,赤颜骗了你一次,你却依旧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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