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冬儿卖主求荣，害死了柳贵妃不算，还胆敢给五皇子下药，实在罪该万死。”
“冬儿罪该万死，可老夫却觉得，指使冬儿残害柳贵妃和五皇子的人也是罪该万死。”
皇上沉浸在满心的愧疚和不甘中，听着大臣们的整争论，久久不能自拔。
大臣们议论了半晌之后，议论声音逐渐的减小了，皇上缓缓抬起头。
“冬儿卖主求荣，赐杖毙，柳将军忠明大义，追封齐国公，陈将军为了五皇子殚精竭虑，朕始终欠你一个人情，便晋升你为宁国侯。”
“老臣……多谢皇上。”陈军波澜不惊，拱手谢恩。
“至于柳贵妃……柳贵妃无辜惨死，实在可怜，追封为……祥乐皇后，百年之后，与朕同穴。”
在猷国，百年之后能与皇上同穴的人只能是皇后，虽然柳贵妃追封了皇后，可始终……是在打钱舒皇后的脸。
钱正山已经死了，钱家的人已经只剩下皇后钱舒了，皇上下令追封了有功的人，但是并没有下命令处罚皇后。
莫丞相几欲开口，都被旁人拦下，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番之后，便自觉的退下，只留了皇上和赵愠在书房之中。
“方才为何拦着我。”丞相有些不悦的道：“斯人已逝，但是活着的人有罪必然要追究啊。”
“你糊涂啊。”身边的同僚无奈的道：“这……说大了是朝堂算计，可如今钱正山已经死了，只剩下皇后，皇后又是熙王生母，皇上也知道皇后有错，可或许她不处置皇后，为的是熙王呢?”
“那愠王呢？”莫丞相气愤的道：“愠王就活该被人害死了母妃？”
“丞相！”同僚看着莫丞相道：“众人都知道愠王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女婿了，你此事为了愠王强出头，就不担心有人那这个事情做文章，说你在以公徇私吗？”
莫丞相愣了一下，说实话，方才他要讨伐皇后时，并没有想着这些。
“我只是……”莫丞相有些喃喃的道：“觉得愠王实在可怜罢了。”
“愠儿，你恨父皇吗？”皇上低着头，有些失落的问。
“不恨。”赵愠站在边上，微微摇摇头道：“父皇已经为母妃和外祖父正了名，我想要的也不过就是这么多罢了。”
“害死你母妃的人是皇后，这个朕也知道，只要处罚了皇后，便可为你母妃讨回公道。”皇上一直低垂着头。
“只是朕当年为了获取钱家扶持之时说过，钱家的女儿永远都会是皇后。”皇上看着赵愠，有些纠结的道：“为了皇家颜面，朕……不得不这样做。”
“儿臣理解父皇的。”赵愠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钱家人全都死了，父皇想为钱家留一些颜面，也是应该的。”
“朕知道，朕愧疚你和你的母妃，但是朕日后会补偿你的。”皇上拍了拍赵愠的手臂：“你先回去吧。”
赵愠退下了，独自一人有些失落的走到了宫门口。
尹香和郑瞬早就在此处等着了。
秋冬交替的季节，天空之中下着密密麻麻的小雨，一场秋雨一场寒，这意味着冬天马上就要来了。
赵愠一个人顶着这不大不小的雨，失落的走在皇宫的宫道之中，刺骨的寒风吹着赵愠，让他的鼻尖都冻的通红。
“王爷。”郑瞬和尹香拿了雨伞过来，给赵愠遮住，又取了披风给他披上，扶着他上了马车。
郑瞬自觉自己不会安慰人，便坐在马车外面架着马车朝着赵愠的王府去。
尹香冷哼一声，心道郑瞬这人……挺心大的。
马车门外的郑瞬则是恨不得将耳朵塞进去听听他们到底说什么。
“王爷何必为难自己。”马车之中有一盆温暖的炭火，赵愠感觉身上逐渐暖了起来。
“只是感觉……心中有些不顺畅罢了。”
“皇上身居高位，考虑的事情自然也多，他同贵妃娘娘情投意合，娘娘无辜惨死，皇上心中也不好过，若是可以，皇上必然也想处罚了坏人。”
“嗯。”赵愠也微微叹了口气：“只是母妃惨死的画面……我始终忘不了。”
虽然陈莹莹也死了，但是尹香那时候还没来猷国，所以她几乎没怎么体验过生离死别的感觉，尹香也不知道从何处着手安慰赵愠。
火上的茶水热了，尹香给赵愠到了一杯，又倒了一杯打算递给郑瞬。
一打开马车门，就和正在侧耳倾听的郑瞬来了个似乎相对。
郑瞬干咳了一声，随后坐直了身子：“怎……怎么了？”
“给你茶水。”尹香将茶水递到郑瞬手上。
马车门再次关上，尹香还满脑子都是方才郑瞬侧耳倾听的模样。
“左右皇上已经为娘娘和柳将军正了名，以后的事情咋们需要慢慢计划，皇家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赵愠喝了热茶，心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