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鸢冷眼看着这支军队。
江城感觉到了白鸢的不快,不想事情激化,赶紧陪着笑脸凑了上去:“军爷,这里都是受了水灾的老百姓,大伙儿在这里躲避洪水呢。”
那为首的官兵将领脸上满是不耐烦:“聚这么多甚?聚在一起闹事吗?”
江城陪笑道:“聚在这里,他们才有饭吃。”
他指了指白鸢:“这位是陕西白氏,一位大善人,因为机缘巧合,路过洛阳附近,见老百姓们受了灾,他就在这里施粥救民。”
乡绅们施粥救民,在大灾年间倒也偶有,官兵听了这话,倒也没怀疑,瞥了一眼白鸢,见他一袭白衣,又帅又傲,倒是有点怕了。
那官兵将领对白鸢抱了抱拳:“原来是陕西白氏,久仰久仰。”
白鸢“哼”了一声:“你久仰个屁,第一次听说我的名头吧?”
官兵:“……”
随口一句客气,你还喘上了?
他心里不快,但白鸢越是嚣张,官兵反而越不敢得罪他,生怕自己惹上了惹不起的人。这一下官兵反而要陪上笑脸了:“白先生说笑了,咳……我等只是听说这里有人聚众……来查看一下,既然是白先生在这里,我们就放心了……”
那武官转身就想带人开溜,打算回去查清楚了白鸢的后台再来和他聊。
白鸢:“慢着!”
武官的脚停住了,转过头来,僵硬地问道:“白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白鸢拿腔拿调地道:“孟津大水,水漫千里。在下没有看到官兵出来救人也就罢了,就当成官兵没有这个职责吧。但是,水贼横行,到处趁火打劫,那就是官兵该管的事了吧?你身为官兵,应有杀贼之职责,怎么没见你出来杀贼啊?”
他这说话的语气,全是居高临下的那种。
听得武官心里直发毛,心想:这人不会是个御按御史,专门代天子巡视地方的那种吧?这种人回京参我一本的话,我死都不知道怎么個死法。
想到这里,武官整个人都怂了,尴尬地道:“那个……咳……水贼这个嘛……我们一直在努力剿灭。是的是的,非常努力剿灭……只是,那群水贼藏匿于小浪底,那里水路纵横,到处是水湾,处处可以藏贼……那个……我们……也力有未逮……”
白鸢怒:“借口!我不想听这些借口。我只看到老百姓被水贼欺凌,凄惨万分。”
他越凶,武官越怂,连眼神都不敢和他对上了。拱手,作揖,退后:“我这就回去,清点兵马,去小浪底剿匪,给白先生一个交待。”
说完,撒腿狂奔,带着一队官兵转眼间跑没了影儿。
白鸢没好气地道:“一群狗屎。”
江城低声道:“白先生,您这一番话,将他暂时唬住了,但他回去查明你不是大官儿之后,下次再来,搞不好就会非常凶恶了。”
白鸢点了点头,这个道理他当然是懂的。
不过他也不怕:“这家伙真要敢来找我麻烦,一枪崩了他。”
江城吓了一跳,心想:白先生也太厉害了,真敢崩了官兵啊?
白鸢突然话风一变:“那小浪底,是个什么所在?你可以给我讲讲么?”
江城奇道:“白先生为何有此一问?”
白鸢道:“洽川码头和永济码头,太小了。”
原来,李道玄早就感觉到了,洽川码头和永济码头不够用了。
这两个码头毕竟都是“古码头”,属于那种典型的“河边一个小水湾”,里面摆上一堆古代的小木船没有问题。
但是要摆李道玄提供的“仙船”,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李道玄那些现代船,随便往箱子里摆几艘,就把古码头撑得满满的,再也放不下的那种。
而且,李道玄的“炮船”上面有十几门炮呢,就这样搁在江边,也不太妥当。南来北往的商船随时都能看见这些炮舰,这非常不利于军事保密工作。
他早就和白鸢交流过此事,让他考虑一下这个问题,把军事码头与民用码头分开来。
白鸢刚才他听到那武官说“小浪底水域复杂,很便于水贼藏身”,心里就留上意了。这种地方,岂不是很利于建立一个相对隐密的军事港湾呀?
只是,这里离高家村也太远了。
不不不,现在虽然远,但以后高家村真的席卷天下时,这里作为黄河中游的重要地带,就会成为高家村势力的正中心了,是绝对值得经营的,早点开始谋划也没什么问题。
江城赶紧介绍起小浪底来……
原来,小浪底是黄河中段著名的“反贼窝”。
早在东汉末年,黄巾贼闹腾时,就将小浪底选作自己的基地了,黄巾贼在这里建了一个“黄巾寨”,利用复杂的水文条件躲避官兵,劫掠商船。
后来历朝历代,小浪底水贼不绝,就没根治过。
白鸢听完,心中暗喜。
李道玄听完,心中也暗喜。
这还真是个好地方!
高家村的水军在洽川码头已经有点摆不下,需要扩展新地盘了,而一个自古以来就闻名的水贼窝点,那可是绝佳所在。从水贼手上抢过来,建立城寨,完全可行。
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