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飞惊讶道:“苏将军为何在此?” 此人年约四十,相貌儒雅,正是苏木是也。 他是端木炎的心腹,神武军参军,为何会出现在杨家军的大营里? 苏木捋须,颇有些无奈道:“神威军乃是叛军降兵,上官将军一人无力管教,便向朝廷请命,想将端木将军调过来,但神武军一时半会,又没有合适的人接手,端木将军脱不开身,只好叫苏某来此暂代一二。” 江飞恍然大悟。 说来也是,既然圣上要重建杨家军。 端木、上官、尉迟、夏侯这四家,又怎能不重归杨家旗下。 不过大兴能独当一面的将领实在太少,端木炎如若调走,神武军便群龙无首,如此便只好叫苏木来帮忙了。 此人带兵偏重教化,在这个节骨眼上,调到杨家军是再合适不过了。 现下所谓的杨家军,还只是空有名头,实则大部分都是刚刚叛变过的神威军。 主帅梁定安处死,麾下的副将、偏将或杀或贬,神威军必然人心惶惶,乱作一团。 上官云龙徒有朝廷的调令,在神威军的将士心中,到底还是个无名无姓的外人,难以令人信服。 而苏木从军多年,随端木炎在上四军中调任过数次,颇有些人望,应当能够镇压得住神威军。 江飞看了眼看门的将士,甚至还能 从他们的眼眸中,看出些残留的惶恐。 他不由起了好奇心,小声问道:“苏将军,这军中,情况如何了?” 三万神威军被梁定安挑动谋反,是不争的事情,虽然因为法不责众,大兴损失不起三万精锐禁军,所以赦免了绝大多数的底层将士。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件事情就此结束了。 神威军中是否还有梁定安的余党? 他们是否真心归顺? 会否有人借机生事? 便是没有,余下那些将士何时能重振旗鼓,习惯新的番号,新的主帅,形成一定的战斗力。 这些都是上官云龙和苏木要一一解决的事情。 苏木打了个哈哈道:“想知道神威军现下如何?少将军不妨歇息一晚,明日到校场便知。” 怎生得又是一个爱卖关子的。 梁毅倒不在乎这个,他满心只牵挂着军阵比斗,为殉国的弟兄们讨回抚恤银的事情,迫不及待地问道:“上官将军现在何处?我等是为军阵比斗而来,何时能与杨家军一同训练?” “这个么,梁将军也歇息一晚,明日便知。” 苏木又打着哈哈糊弄了过去:“来人,带路,替苏某好好招待龙威军的弟兄们。” 江飞和梁毅二人带着手下进入了大营。 苏木站在门口,迟迟没有动弹。 过了许久,夜空中突然出现一 个穿着黑衣服的暗哨,跪地道:“将军,有几个尾巴,已经清理干净了。” 苏木微微挑眉,自打北武王和秦国公主定下三场比斗之后,前来刺探军情的细作便络绎不绝。 此战,对大兴而言至关重要。 对白国而言,又何尝不是。 他们是白山上的猛虎,是抢占了别人房子的强盗,全靠实力强悍,才令天下人敢怒而不敢言。 如今,大兴这个被欺负了几十年的书呆子,竟然敢跟白国叫板了。 若让大兴赢了,白国岂非颜面大失? 到时周边那些臣服的小国,也要掂量掂量,这强盗老了,大不如前了,是不是该联合起来将他驱逐出去了。 甚至天下已经开始有了一个传闻。 白太祖与大炎龙皇是同样的命格,注定盛极必衰,二世而亡。 待白太祖驾崩,白国这庞然大物,亦会轰然倒塌、四分五裂。 夷人自是不肯相信这个传闻,所以他们更不能露出丝毫软弱之处。 这三场比斗,白国许胜不许败,不惜动用了许多隐藏在大兴的力量。 同样,大兴也动了真格。 这方圆十里之地,看似只有一座大营,实则山间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武德司的暗探。 苏木淡淡道:“去龙威军中查一查,今夜入营的人,身份样貌可否相符?” “是!” 暗哨 退下,消失在夜空中。 那头,江飞和梁毅不疑有他,到了营帐倒头就睡。 他们要养足精力,应付接下来的训练。 翌日清晨,鼓声一响,龙威军众人便打了个激灵,火速穿甲佩剑,前往校场。 昨夜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记下了校场所在。 四月底,不过卯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足以让他们看清校场的情形。 比起龙威军,这原是神武军驻地的校场,果真要宽敞许多,地面也平整许多。 杨家军的将士们也来得很快,迅速列成方针,等待长官点卯。 但是江飞只看一眼,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原来的神威军有三万人,杨明私募的兵马有三千人,这两股人合并在一起共有三万三千人。 而现在,这三万三千人当中,有九成的人或是一脸麻木,或是畏畏缩缩一脸惶恐,全无禁军风采。 这与江飞印象中的上四军全然不同。 禁军是大兴的精锐,上四军又是精锐中的精锐。 在他的印象中,这些上四军的人,向来是眼高于顶,走路带风,连说话都比别人要大声得多。 可现下他眼前这帮人,个个像是行尸走肉,说他们是禁军,倒不如说他们是披上了盔甲、手持利器的农夫。 看来被梁定安挑唆、哄骗,无意中卷入叛乱,又被杨明带着数 千兵马,轻而易举击溃,给他们的心神带来了极大的创伤。 “少将军,这可有些不妙啊,俺看他们这样子,还能打得了仗吗?那比斗军阵,要从他们这些人里选,不如全由龙威军出更好。” 梁毅也犯了嘀咕,同江飞说起了悄悄话。 江飞摇头道:“不管他们,表兄还有三千嫡系,想来会从那三千人当中挑选,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