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风面不改色地将秦舒雅的人皮面具戴了回去,又细心地抚平褶皱,遮去脖颈的破绽。 司徒青黛看得有点懵逼:“不是,你好端端给她把面具带回去作甚?”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实在是不舍得这倾世容颜被这张平平无奇的人皮面具挡住。 柳长风没有解释,从怀中摸出了一张四百两的银票晃了晃。 司徒青黛看见银票就跟见了鱼的猫儿似的,眼睛都亮了,立刻一把抓过银票,看见票额竟有足足四百两,顿时有些吃惊:“柳铁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阔绰了?” 在她的印象中,柳长风浑身上下除了一把剑,就连一个铜板都摸不出来,比她还要穷得多,怎的忽然翻身变阔绰了。 柳长风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淡淡道:“这是医药费和封口费,此女出现在此,切记要跟杨明保密。” 司徒青黛脑筋一转,便猜到这女子必是跟杨明有一腿,柳长风才会如此戒备。 那败家子,别的本事没有,唯独赚钱和泡妞的本事,也不知道是哪学来的,走到哪勾搭到哪。 不知为何,司徒青黛的心中泛起微微酸意。 她迅速转移注意力,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一搓,示意道:“别说封口费了,老子的医药费有那么便宜吗?四百两不够啊。” 虽说复兴堂现在傍上了杨明这个大款,资金比以前充裕得多,再也不用她苦哈哈的卖药挣钱养家了。 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终究没变,那就是能多挣一个铜板就得多挣一个铜板。 柳长风了解她的性子,四百两银子的确是连医药费都不够。 可是他除了这四百两银子,也的确是没有多余的钱财了。 他向来视金钱为粪土,若不是这四百两银票一直放在他怀中,恐怕都早就丢了。 他眉眼一转,看着司徒青黛伪装过后的脸,忽然心头又多出了几分戒备。 若说秦舒雅拼着重伤连夜赶回来要与杨明双修,为了将更多的内力传给杨明,甚至都不舍得用内力疗伤,实乃情深义重。 那司徒青黛也不遑多让啊。 西蜀离此足有数千里,她竟跟在杨明的身后,前后脚赶了过来,可见也是日夜兼程,一刻都不曾歇息。 如此深情厚谊,又岂在秦舒雅之下。 而若论相貌,旁人不知道,只当司徒青黛是个面色蜡黄、姿色平庸的姑娘。 不巧,柳长风却又听百晓生说过,司徒青黛的真实相貌,绝不在秦舒雅之下,所以才将她们二人与魔教的鬼莲圣女并称为江湖三大美女。 百晓生说过的话,从没有作假的。 哎,他这妹夫,怎么这么会招蜂引蝶? 他家的小妹,又怎会生得那般好脾气,也不管教管教他。 没办法,柳长风这个做兄长的,为了保住妹妹的地位,便只能使些不光彩的手段了。 “喂,你个瓜娃子,想什么呢?想赖账啊,这银子不给够,可别想老子出手。” 司徒青黛见他发呆了半天,迟迟掏不出银子,不满地催促道。 柳长风回过神看着司徒青黛道:“某苦修二十年的内力,可值得这个价钱?” 司徒青黛何等聪慧,只听半句话,便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 这柳铁面果然是下定了决心,要传功给杨明。 她的眉宇间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些许喜色,却还要嘴硬道:“切,你要传功给杨明,与老子何干,老子又没有占着你便宜!这可不算是封口的价码啊。” 柳长风心如明镜,所以才看得越加清楚。 眼下司徒青黛正处在对杨明情愫暗生,却碍于种种原因,所以不想承认罢了。 蜀地的姑娘和江南的女子大不相同,麻辣直爽、干练利落,在蜀地,女子抛头露面做些买卖生意的屡见不鲜,以妇人之身撑起一家生计的,亦是比比皆是,颇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意味。 司徒青黛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年纪虽然不大,却已经是复兴堂明面上的三把手,其人望和权利还要在她爹西蜀毒王辛夷之上。 像她这样放荡不羁的江湖女子,却偏偏喜欢上了不会武功,又继承了北武王之位的杨明。 她若要跟杨明长相厮守,便不免要放弃复兴堂的职责,也放弃自己作为江湖儿女的潇洒自在。 无疑,司徒青黛暂时还不想放弃,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柳长风很满意。 他希望司徒青黛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发现。 柳秀娘性子太软,他这个做哥哥的,不免要为妹妹考虑一番,才刻意拿话激司徒青黛。 司徒青黛是遇刚则刚、遇柔则柔的性子,被他一激,定是更不愿意承认了。 “某是说,到时让他给你补钱便是了,你要多少银子,只管跟他要。” 柳长风说出这话很硬气。 他不仅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而且哪怕放在一流高手中也是顶尖的那一拨。 他这身苦修二十年的内力值多少钱? 少说也得值个百八十万两吧。 跟杨明要个几万两给司徒青黛,一点都不过分。 司徒青黛接受了这个解释,心下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自己上当了一样。 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思绪,便将其抛诸脑后了。 “成交!” 司徒青黛干脆利落地替秦舒雅把起了脉,不多时便诊断出了她的伤势,掏出笔墨唰唰唰写了药方,交给刚刚走进来的柳秀娘。 柳秀娘去厨房做了几碗糖水回来,浑然不知她的兄长为了保住她的地位,究竟都做了哪些事情。 “青黛姑娘,深更半夜劳烦你过来,妾身实在有愧,且先用碗糖水吧。” 柳秀娘把糖水放下,招呼司徒青黛喝糖水,接过药方,又急忙走了出去,打算去广白那里抓些药材,却被柳长风拦住了。 “小妹,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