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杨家军的出现,战场上乱成了一团。 率先攻城的部队遭遇了巨大的莫名的打击,李贵旭麾下的羌人先锋营对此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看着空无一物的平地,踩上去之后,突然就爆发出了恐怖的响声,紧接着他们便不明不白飞了起来,强大的力量将他们的身体炸成了无数片。 到处都是陷阱,仿佛踏错一步,就会全军覆没。 而身后竟然又出现了一支打着“杨”字旗号的军队,领头的将领悍勇无比,凭借着远远少于他们的人数,竟然截去了他们的退路。 围绕着杨字帅旗,还有四面分别刺着“端木”“上官”“夏侯”“尉迟”的旗子。 与当年龙城杨家的旗子一般无二。 看着敌方战旗的接近,李贵旭骇然,肝胆欲裂。 “龙城杨家,一定是龙城杨家,该死的,龙城杨家为什么还有人活着?” “那究竟是什么鬼东西?为何声势如此惊人?” 本来稳操胜券的局面,顷刻间便倒向了失败。 若是继续前进攻城,原本并不高大的永宁城,此时却成了一座绕不过也打不下来的壁垒。 若是后撤逃跑,好像四面八方都被人围住了,不管到哪, 都必然能看到敌方的旗子。 一旦有小股骑兵企图逃走,便能听到“砰砰”几声,他麾下骁勇善战的羌人武士,便莫名其妙地倒地死了。 李贵旭南征北战数十年,却是第一次遇上这么诡异的事情。 打败仗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连怎么输的,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周围又不停响起声势浩大的劝降声。 “大帅有令,缴械投降者不杀!” “大帅有令,缴械投降者不杀!” “大帅有令,缴械投降者不杀!” 不多时,李贵旭就看见梁定安痛快地投降了。 他们不投降也没有办法,神威军本就是大兴朝廷的兵马,若是顺风顺水倒还好说,将领们能把那些大头兵忽悠得团团转,用高官厚禄去忽悠他们。 可是一旦战事不利,这些当兵的可不傻,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给梁定安送葬。 大势已去四个字浮上心头。 霎时间,李贵旭像是老了十几岁。 年少时,他父亲叛出大夏的时候,被北武王杨无敌击败,他不以为然。 他熬了十几年,硬生生熬死了杨无敌,再度举旗谋反,却又输在端木炎和白国太子手里的时候,他有些心灰意冷,但还没有失 去希望。 但这一次,虽说事出有因,但他毕竟也是倾尽所有,最后一搏,竟又输得这么莫名其妙。 “天命,不在我李家啊。” 李贵旭长叹了一句,挥手道:“下马,投降!” “乾儿,你过来。” “阿爹,我们该怎么办?” 李世乾打马走了过来,脸上全是血迹,神情有些茫然。 他还是没搞懂,这大好局面,怎么说输就输了呢? 李贵旭看着稚嫩的独子,心中一阵刺痛,若然他前面几个儿子,没有死在白国太子手里,今日他能多几个人帮手,也不会输得这么难看。 可惜,他没得选,他只有这一个儿子了。 “乾儿,你听着,你砍下为父的人头,向大兴投诚。最不济也能保住平西侯的爵位,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要暴露西北那块草原,战马才是咱们安家立命之本。” “不要得罪杨家人,也不要跟他们走太近,他们功高盖主,大兴容不下他们,早晚还会有反噬的。” “时间来不及了,记住为父的话。” 李贵旭还想再交代几句,却看见打着“尉迟”字号旗子的一队骑兵正在朝他冲来,转眼就快到面前了,便只能作罢。 他拿起镶 着珠宝的弯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郑重其事道:“乾儿,从今往后,西羌部落四万三千人,就全靠你了。” 话语落地,他手中的弯刀重重一划,血溅三尺,一命呜呼。 夏侯豹到跟前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他不由挠着头纳闷道:“这老头怎么自杀了?” 李世乾还在发呆,金善便跳下马,干脆利落地割下李贵旭的脑袋献给夏侯豹道:“这位将军,李贵旭自知屡次犯边,其罪难恕,故自刎谢罪。我家少主愿意携赤眉军残部,向大兴皇帝投诚。” 夏侯豹恍然大悟。 这时端木炎也跟了过来,招呼手下将投降的赤眉军都绑起来,再将战马都收拢了起来。 他看见李贵旭的头颅也愣了一下。 这李贵旭倒是够光棍,用自己一条命把所有的罪责都背下来了。 按照惯例,只要赤眉军投降,朝廷也不至于苛责他们,甚至说不定还要加官进爵稳住他们。 但端木炎又不是主帅,并没有处置权,只是把人绑了起来,一起带过去找杨明了。 就在神武军和杨家军打扫战场的时候,宣德殿中像死了一般寂静。 高兴吗? 那自然是高兴的。 本来这 些百官都打算打晕皇帝跑路了,结果一支兵马横空出世,三下五除二就把李贵旭和梁定安两股叛军打趴下了,永宁城突然就解围了。 但他们又觉得有些莫名的渗人。 杨重忽然出现也就罢了,因为至少大家都知道他没死,只是不知道他这些年呆在哪里了。 可是这龙城杨家确定是死光了啊,那么多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宣德殿在山上,他们站在宣德殿外,可是清清楚楚看见了杨家旗下的四面大旗。 端木、上官、尉迟、夏侯,这四家除了一个端木炎,也应该死光了啊,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还有那些声势惊人的动静,又是怎么弄出来的? 那是人能弄出来的? 这么一想,大白天忽然变得有些阴森森的。 直到杨明派出的人在柴永锦的带领下,进了宣德殿。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