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群情愤涌。 军费被贪污的事情,军中的人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只是从来没有人向苏木这样,清楚明白的告诉他们,他们的军费、他们的伙食费被人贪污了。 将士们个个怒发须张,气得青筋暴起。 “是谁?是哪个王八蛋胆敢克扣我们的军费?” “是不是里面那个狗大帅?我们跟他拼了!” 杨明坐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顿时一脸无语,什么狗大帅,说得这么难听。 不过,他似乎有些明白这背后是谁在搞鬼,以及究竟有什么目的了。 正当此时,他果然听到苏木语气沉重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是大帅做的,你们只要知道军费不足,一天三十五文钱,只能吃炊饼便是了。” 这个节骨眼上,他越是不承认,众人便想得越多。 “别相信他!” “大家可都看见了,那狗大帅正在吃羊肉汤呢!军费都不够了,他凭什么还吃羊肉汤?肯定是他贪污的!” “叫他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苏木弱小无力地解释道:“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真的不是。” “算了,我进去同大帅说几句,叫他出来解释解释好吧?” 至此杨明已经有十成把握,笃定此事的真相。 不多时,苏木走了进来,表情一脸轻松。 杨明挑眉道:“苏将军,这招先抑后扬,只怕用不好,会适得其反啊,你就不怕他们一气之下,直接哗变了?” “大帅见笑了,神武军中皆是忠烈之士,岂会因为一点吃食便哗变呢?再说,标下这不是在这里陪着大帅吗?莫非大帅是不相信标下的能力?” 不错,这一切都是苏木的计谋。 他觉得要把这五十万两的效用发挥到最大,仅仅是把东西拿给神武军的将士是不够的。 大多数当兵的,脑子都是一根筋。 只是一味给他们好处,反而会叫他们当成理所当然的了。 但只需要通过一点小小的手段,便能叫他们死心塌地。 “唉,标下也饿了,先吃点东西再说。” 苏木说着,坐了下来,也喝了碗羊肉汤,竖起大拇指道:“大帅这羊肉不错,必是精心饲养的羔羊。” 就在他专心吃羊肉的时候,外面的动静越闹越大了。 军费被大帅贪污的事情,传了个遍。 不多时,杨明的帐篷就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对着保护杨明的亲兵们怒目相视。 “苏木怎么还不出来?他是不是也被收买了?” “别管苏木了,冲进去,打他一顿!叫他把私吞的军费吐出来!” “诸位,都冷静一点,殴打长官,你们不要命了吗?” “怕什么,咱们这里就有三百人!法不责众听过没有,看他能怎么追究!” “了不起,咱们就反了他!反正有端木将军在,这大帅,本就应该是端木将军的。” 倘若在别的军中,事情还不至于如此严重。 就算给这群当兵的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以下犯上。 然而这一次,不仅有苏木的人暗中挑拨,而且杨明本来就是个无名小卒,又是凭空调进来当大帅的,还长着一张那么年轻的脸,以至于这些当兵从头到尾就没有看得起他过。 苏木听着帐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心想富济该回来了,这火候也差不多了,他便放下碗筷,起身拱手道:“大帅且坐观钓鱼台,待标下,送大帅一份大礼。” 他快步走出去,开口便呵斥道:“你们这些家伙,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怎么人还越来越多了?” “我同你们说了,这军费,不是大帅贪污的,从户部拨下来便已经少了四十四万两,至于大帅所吃的羊肉汤,都是他自掏腰包买的。” 他说的正义凛然,可是,他嘴角的油渍,却叫人看得清清楚楚,让他的话可信度大打折扣。 “这两个一定是蛇鼠一窝!” “我早就看出来姓苏的不是好人!” “枉费端木将军这么信任他!” 苏木盯着说他不是好人的低层将领深深看了一眼,记下了这笔账。 接下来无论他怎么辩白,这些将士还是越来越激动,像个点燃的炸药桶一般,一触即发。 忽然,外面传来了欢呼声。 “有两支商队过来了,说奉大帅之命,给我们送吃的吃穿的!” “什么?真的假的?” 众人一阵错愕,登时便有人跑到高处去一看,管道上确实有两支车队打着不同的旗号朝这里走来,车上装满了货物,不知是什么东西,但后面跟着的一群羔羊、一群肥猪,还有牛车上装着的鸡鸭笼子却一眼就能看到。 气氛沉闷了一会儿,有人将信将疑地问道:“这真是大帅送给咱们的?” 不多时,辎重部队便在营中举着小旗子奔走相告道:“奉大帅之命,凡神武军所属将士,每人发放兜罗袜四双,皮衣两件,请各军将领速安排人手前往领取。” “奉大帅之命,从今日起,军中吃食标准按照每人每天一百文钱安排,今天中午喝羊肉汤!” 辎重军当众说出口的话,自然是不会有假,否则五万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 此时,端木炎忽然出现,深深叹气,恨铁不成钢道:“你们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你们可知道,大帅不仅没有贪污,还私人掏了五十万两,为你们添置衣服,采买吃食,你们竟然怀疑他,汝等良心安否?” 围在帅帐外的将士们,又是惊喜又是羞愧,一个个脸红得像猴屁股似的。 跟苏木不一样,端木炎在众人心中的地位是很高的,他说的话,大家瞬间就相信了。 杨明穿好盔甲,不徐不慢地走了出来,淡淡地看着他们道:“是本帅没有说清楚,叫诸位将士误会了。” “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