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姐姐,外头好冷啊,我骑马骑得腿也软了,好姐姐快放我进去暖和暖和吧。” 韩长安紧紧跟着马车,可怜兮兮地祈求着。 半遮半掩的帘子里,传出了一个无奈的声音道:“国舅爷这声姐姐,奴家可担待不起。若是让贵妃娘娘听见了,奴家便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既然国舅爷寒冷难耐,奴家便将这马车让给国舅爷吧,奴家下车步行便是了。” 声线无比柔美,让人听了就忍不住想入非非。 话语落,马车的帘子撩起,伸出一双毫无瑕疵的纤纤玉手。 紧接着,那俏若桃花的脸庞也露了出来。 那一对秋波盈盈的双眸,可不正是杨明阔别了多月的石寡妇么。 他心中暗自费解,慧娘怎么进了城都不跟他说一声,反倒被韩长安缠住了? 他想着便悄悄跟了上去,想听个究竟。 那头,韩长安望着石慧娘娇媚的模样,只觉得腹下一阵滚烫。 这骚货的,长得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样子,跟他在这装什么贞洁烈妇,还玩欲迎还拒这一套! 要不是姐姐严厉警告过他,他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韩长安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脸上却愈加无辜道:“这天寒地冻的,我如何舍得让石姐姐下车步行?瞧这马车如此宽敞,不妨我跟姐姐挤一挤便是了。” 好一个挤一挤,这都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噗嗤。” 杨明听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说韩长安也是情场老手,没想到用的手段竟然这么老套,还装正太? 可惜,慧娘根本不吃纯情小奶狗这一套啊。 这些手段六年前他就用过了,在石慧娘身上根本不好使。 作为一个有钱又貌美的富婆,石慧娘什么样的男人,什么样的把戏没见过。 别看韩长安地位高,但毕竟还是个黄口小儿,没有实权,糊弄平头百姓还行,在石慧娘面前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但麻烦也麻烦在,他是魏王世子,是圣上最宠爱的韩贵妃的弟弟,所以石慧娘就算不喜他的纠缠,也只能一再婉拒。 明着拒绝,暗着拒绝,韩长安都装作听不懂,让她倍感心累。 正当此时,她听见了那声嗤笑,抬头一看,不远处那个鬼鬼祟祟在偷听的,可不正是那个冤家吗! 石慧娘忍不住笑开了花,双眸流转,心中浮现一个恶趣味的想法。 她对着韩长安,笑吟吟道:“既然国舅爷不愿奴家下车徒步,那奴家便跟好心人借一匹马吧。” “不知可有好心人,愿将胯下的宝马借给奴家使使?” 她对着杨明捉狭地笑了笑,提高音量喊道。 杨明摸着鼻子,无奈地走了出来。 护卫的禁军却将他拦了下来。 韩长安起初被石慧娘的笑颜迷得失魂落魄,回神一想,总觉得石慧娘的话别有深意,叫人浮想联翩。 他满门心思都在石慧娘身上,压根没有注意到杨明,还以为这石寡妇的小门终于对他敞开了,登时喜上眉梢道:“石姐姐这就见外了,何须好心人,便与我同骑如何?正好马车里闷得慌,倒不如骑马来得爽利。” 石慧娘受够了他的愚蠢,直言不讳道:“不必劳烦国舅爷了,那边有位俊俏的郎君愿意将宝马借给奴家。” 杨明刚刚说服了禁军,骑马朝这里走来。 韩长安一回头,跟杨明打了个照面,见他长相俊美、衣着华贵,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但又见他面生,便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语气冷了下来,对着禁军不满道:“狗东西,叫你护卫车队,你怎么把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过来了?你信不信我跟姐姐参你一本,叫你丢了脑袋!” 禁军小兵心中愠怒,却不敢直言,低头道:“回国舅爷,这位大人乃司天监丞,并非宵小之辈,卑职已经验过腰牌。杨大人自称与石家娘子相识,卑职并无阻拦的理由。” 这里离韩贵妃的凤驾还有一段距离,并无规定说别人不能靠近,何况杨明还有官身在。 于情于理,禁军都不能拦他。 韩长安心知肚明,却仍旧不依不饶道:“什么司天监丞,芝麻绿豆大点官,听都没听过!他长得面目可憎,必是恶人无疑,将他乱棍打出去!有事本国舅担着!”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拿石慧娘没有办法,便把气都撒在了杨明身上。 可禁军小兵却不敢质疑。 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在当朝的国舅爷面前,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他上前一步,无奈道:“杨大人,请吧,莫要让卑职难做。” “且慢!” 石慧娘也没想到韩长安如此小肚鸡肠,会一言不合就赶人。 她语气有些讥讽道:“既然贵妃娘娘的凤驾不许外人靠近,那奴家也不便久留,请恕奴家告辞。” 韩长安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如果说他刚才还只是将信将疑,现在便很清楚了,石慧娘不只是在拒绝他,而且是故意找了个挡箭牌给他难看。 他语气生硬道:“听说最近永宁城外流民肆虐不太平,我可不放心石姐姐一个女流之辈走夜路,石姐姐还是留在这里吧。” “国舅爷莫非刚才没听见吗?奴家和这位杨大人是旧相识,奴家相信杨大人一定会保护好奴家的。” 石慧娘索性把话挑明了。 韩长安抓着缰绳的手指捏得发白,心中怒极。 他已经放下身段,接连讨好了石慧娘有半个月了,石慧娘对他一直不冷不热,今天竟然还敢落他的面子。 真当他是好脾气的不成! “石娘子,本国舅说了会保护你,你就得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我自会护你周全。” 韩长安咬着牙低吼了一声。 “不劳国舅爷费心,我的女人,我来保护。” 杨明终于找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