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 这明摆着说反话,杨明怒上心头。 “刘刀疤,你就非得跟我过不去?你就不怕我跟你拼个鱼死网破吗?” 刘刀疤嘴角一撇,嘲讽道:“拜你所赐,近来赌坊生意惨淡,刘某已经决定暂时打烊了。” 他的言外之意是,老子连赌坊都不开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想再聚集一帮贵公子去砸场子? 门儿都没有! 杨明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憋屈! 小人得志便猖狂。 刘刀疤明晃晃地威胁起了杨明:“这赌坊打烊了,刘某的弟兄们闲着没事干,看见不长眼的泥腿子在城里乱逛,手痒难耐,那刘某也没有办法啊。” 杨明握紧了拳头。 这两年来,刘刀疤设局骗他钱财,前前后后起码拿走了万两纹银。 上次他不过是在赌坊讨回点利息,刘刀疤竟如此咄咄逼人。 欺人太甚! 杨明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现在知道服软了?” 万半城轻蔑道:“看你的样子,卖酒卖不出去了吧?小爷吃点亏,给你六百两银子,买了你的酒方。” 六百两,正是他昨天赔给杨明的金额。 这厮心里想来是记恨极了。 “酒卖不出去,我就自己喝,想让我把酒方贱价卖给你,做梦!” 杨明说完这句话,就不想理他们了。 杜康酒昨天一天就卖出去一百多两银子,酒方的价 值可想而知。 他这何止是趁火打劫,这是想明抢啊! 万半城被激怒了:“给脸不要脸!杨明,你还以为你是当年的二世祖吗?你已经惹怒了城里所有的酒坊。” “不妨实话告诉你,今天只是给你个教训,如果你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杨明没理他们,挨个查看了一番村民们的伤势,越看越生气! 他本来是好心,想让村里的妇女小孩也能挣点外快。 所以派到城里打广告的,还有不少妇孺。 这群畜生,竟连六七岁的孩子都没放过! 个个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见杨明的表情阴沉,张老四急忙道:“大官人不用太担心,我们乡下人,命贱得很,这伤势也就是看着严重,长长就好了。” 他越是这么说,杨明心里越是过意不去。 这时,万半城等得无趣,又道:“杨明,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一下,如果两天后你还不交出酒方,后果自负!” 杨明狠狠地盯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出奇地没有说狠话。 打嘴炮容易,却不能替村民讨回公道。 没多久,张三带着几个大夫回来,替村民们疗伤。 周全出去四处走动了一圈,回来跟杨明低语道:“大官人,事情有些棘手。” “这事不只是刘刀疤和万半城二人的手笔,城里有几家大酒坊也参与了。” “那章知县收了一笔不菲的炭敬,表明此事县衙绝 不会再插手。” 杨明烦躁道:“这些我都知道,说点有用的。” “除非请东家出面,直接向知府大人告状。” 周全的表情有些犹豫:“但是东家远在明州,就是再快,也得两日才能过来。而且这毕竟是逾矩,老汉也不敢保证,知府大人一定会受理。” 平江城府县同城而治,县衙和府衙都在这里。 偷盗斗殴的小案归县衙管,人命关天的大案才会递交到府衙,请知府大人定夺。 刘刀疤很聪明,打伤了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死者。 所以他们报官,只能报到平江县衙,而章知县已经被他们收买了。 张小六气愤道:“知府受理了又能怎么样?人都没抓到,刘刀疤大不了推几个替死鬼挨板子,我们还不是白白挨打。” 杨明知道,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他们能买通知县,再花钱找几个替死鬼,又有何难。 这不是杨明想要的公道。 血债,就要血偿! “娘亲,他们为什么要打我啊?我身上好冷,我会不会死啊。” 杨明转头一看,那孩子也就比杨溪风大一点,脑袋被人打破了,流了不少血。 天真无邪的眼睛里,透露着对死亡的恐惧。 比起他,大人们就显得坚强许多。 伤得再重,也没有叫喊过一句。 只是个个垂头丧气,显然也是被吓到了。 他们只不过老实本分的庄稼汉,至今也不明白他们到底做错了什 么,得罪了什么人,才会遭此横祸。 杨明发现自己错了。 他生活在法制健全的现代,太不了解古代的游戏规则了。 现代人就是再不要脸,也有个限度。 但在古代,只要有钱有势,黑白颠倒、指鹿为马,再正常不过。 比不要脸是吗? 杨明还没怕过谁。 他咬咬牙道:“张小六,你拿棍子,打我一下。对着脑门,要见血才行!” …… 石记酒楼。 万半城和刘刀疤嚣张地坐在大堂里。 他们带来的人占满了座位,也不点菜,也不喝酒,就要了几盘瓜果,干坐着。 一旦有人进来要买杜康酒,就会上去“好心”劝诫:“买酒吗?蓬莱春不错,杜康有毒,别喝了。” 平江府的富商权贵不少,当然不会怕他们。 可派来买酒的下人又哪有什么胆识,要不就稀里糊涂买了蓬莱春,要么就是慌忙跑掉了。 这一整天,他们就没有卖出去一两杜康。 掌柜和店小二们敢怒而不敢言。 石家商会虽然财雄势大,可明州才是他们的大本营。 平江府只是个分会,能力也有限。 刘刀疤等人又没有明着打砸,只是不让人买杜康酒,报官也没用。 万半城的眼睛都笑得睁不开了:“还是刘爷的办法好使!我看看杨明那厮,还敢嚣张!” “也要多谢令尊的大手笔,竟连章知县都说动了。” 刘刀疤也拱了拱手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