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幸灾乐祸地嘲讽了一句。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宋宏就觉得有火。 王景初到大兴时,便与他达成了协议。 两人都跟杨明有仇,发誓要同心协力扳倒杨明。 怎知不过几个月功夫,王景就叛变了,眼下俨然是不打算再与杨明作对了。 宋宏冷冷地看着王景道:“本宫向来睚眦必报,比不上赵王世子如此无脸无皮,竟能与羞辱过自己的敌人谈笑风生。” 王景脸色微变,这句话正正戳中了他心中的痛脚。 他被杨明毁容又抢亲,难道他心里不恨杨明吗? 不,他对杨明恨之入骨。 但是,他和宋宏有些不同,那便是他的战场并不在大兴,他和杨明除了私人仇怨以外,暂时还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再加上他在杨明手里根本没有讨到过好,所以他有些怕了。 跟杨明死磕,他担心自己真的会死在大兴。 那小子卑鄙无耻、阴险毒辣,王景对此心有余悸。 比起报仇,他更想活下去,回到白国一展抱负。 等他日后大权在握,再来慢慢收拾杨明也不迟。 去年他因为中毒,武功大退,心神恍惚,连世子之位都被人觊觎,为了保住地位才接下了出使大兴的工作。 现在他好不容易在珠思 般的帮助下,恢复了武功,甚至更甚从前。 如今他迫不及待地想回白国去,敲打敲打那些同胞兄弟,帮自己的父王夺嫡。 大事为重! 这个节骨眼上,他哪有空再跟杨明拉拉扯扯。 不过被人戳中痛处,王景还是很不高兴。 他拉下脸道:“呵呵,用你们汉人的话,小王这叫能屈能伸,太子殿下倒是威风,怎不见你找北武王报仇呢?真是可笑啊,一国储君,东宫太子,竟然被一个异性王逼到这份上。” 宋宏被他说得脸色更难看了。 两个受害者不仅没有同病相怜,反倒是互相落井下石。 他不高兴,王景就高兴了起来。 “小王听说你还是在白京出生的,与我朝也算有些渊源,怪不得要在这里长坐不起,原来是想求我们白国帮忙。这样吧,只要你给小王磕三个响头,发誓效忠小王,小王倒不是不可以帮你去把柳季让请出来。” 王景不怀好意地看着宋宏。 这个太子在他眼里根本无足轻重。 但宋宏毕竟有着太子的名分,他若能得到大兴未来储君的效忠,无异于在赵王党中立下一功。 他的确可以考虑考虑,说服父王扶持宋宏坐上皇位,这样一来既可以抬高父王在白国朝廷的地位,又可 以假借宋宏之手,向杨明报仇,不失为一举两得的好计谋。 反正他笃定,宋宏已经无路可走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公然在鸿胪寺门口长坐不起,这摆明了是告诉别人,他和白国之间有关系。 宋宏的确有些意动。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想法和王景是一致的。 那就是比起口头上逞威风,还是实打实的利益更重要。 只不过王景的利益在白国,与杨明无关。 而他的利益却与杨明息息相关,他和杨明只能活一个。 这愚蠢的赵王世子确实有些面目可憎,不过比起那败家子,又好过不知道多少倍。 就在宋宏纠结的时候,一个太监从鸿胪寺里小跑出来,行礼道:“太子殿下,柳大人有请。” 宋宏面露喜色,毫不犹豫地大步走了进去。 王景面露不快,柳季让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非要现在出现,那意思比什么都清楚明了,就是让他不要插手宋宏的事情。 他抬腿也想跟上去,却被人拦住了。 近侍局的暗卫从角落闪现出来,面无表情道:“柳大人与大兴太子在议事,赵王世子请止步。” 这姓柳的想跟宋宏说什么? 珠思般去哪了? 珠思般都不在,这条养不熟的白眼狼,该不会心里还在惦 记着姓宋的主人,做出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吧? 王景又是好奇又是生气,在心里谩骂了一番,却不敢对近侍局的人发火。 这些人与其说是柳季让的手下,倒不如说是皇帝陛下的狗。 近侍局直属于皇帝陛下,只听命于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