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守军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低下头,给达官显贵带路这种好事,是轮不到他们的。 毕竟是在王爷面前露脸的事情,他们的守将会一人独揽这个好事,讲不定入了王爷的眼,守皇陵的日子也到头了。 “末将给王爷带路,”皇陵守将是个大胡子,谄笑着上前,躬身带路。 皇陵中不走马,容珺带着小五跟着守将往皇陵中走去,身旁跟着一个挎着装着香火蜡烛的宦官。 守军们眼巴巴看着将军带着王爷往里去,嫉妒得无以复加。 “这胡子明日说不定就可以调出皇陵了。” “什么时候给王爷带路这种好事也能轮到我们啊,这不见女人的鬼日子要过到猴年马月。” “慎言,这可是摄政王。” 皇陵守军嘀咕声一片中,想起了一个清朗的声音,颇为异类。 是一个年轻的守军,他忌惮地看着那抹裹着狐裘大氅的身影渐行渐远。 他的表哥在宫中当差,亲眼见过这位默不作声又温润如玉的摄政王人后是如何凶残的。 “讲不定出了什么岔子,惹恼了王爷,这位王爷可不会是什么手下留情的良善辈的人。” 年轻的守军撇撇嘴,眼瞅着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缩着脖子当先往营帐中走去。 其他守军面面相觑,纠结了半晌。 “他就是嫉妒。” “可不,毕竟这个鬼地方一年到头除了大祭祀的日子,也不见一个达官贵人来,他就是嫉妒将军能得了这个陪伴王爷的机会。” “走吧走吧,下雪了。” 妃陵葬着皇家历代帝王的妃子,坐落于皇陵的西侧。 “王爷,下雪了。” 小五撑起伞,遮在容珺的头顶。 “王爷,这边请,”大胡子将军嘿嘿笑着,“我们这儿比京城里冷得多,王爷这天还没亮就来祭拜王妃,可见伉俪情深啊!” 他想着,能多说几句话,指不定就有那句话说到了王爷的心坎上,他明日就能调离这个鬼地方了。 容珺不答,漆黑的眸子瞥向自己身前这个大块头。 “你想要调离皇陵?” 容珺一针见血。 大胡子也没料到王爷这么直截了当地戳破了自己的心事,边走边回身笑道,“王爷说笑了,下官当这皇陵守将也是分内之职……” “既然是分内为何这般多话?” 容珺一点不给他面子,漆黑如深井的眸子轻动,落在了大胡子身前的一座陵寝上,止住了脚步。 “这便是孤爱妃长眠之所?” 大胡子被容珺怼的无话可说,巴不得换一个话题,赶忙点头称是。 “你们都退下,孤和王妃说说话。” 容珺上前,拖地的狐裘大氅在皑皑雪地上拖出了一道痕迹,站定在一座新立的石碑前。 “走。” 小五摆手就带着大胡子将军后退到不远处一个合适的距离,既可以护着王爷,又不至于听到王爷的说话声。 跟着来的宦官把随身带着的篮子放在容珺身侧,也躬着身子退下了。 容珺弯腰,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拂去墓碑上的积雪,冰冷的触感带着胸中痒意上涌,轻咳了一声。 “晚晚,冷吗?” 容珺边说着,边自身旁的篮子里取出香烛,引燃火折子点燃,看着昏黄的烛光在白雪上洒下一片暖意。 “给你带了天香楼的糕点,你最爱的。” 篮子里的糕点被一盘盘地放在墓碑前。 “他们要为夫当好一个摄政王,甚至要为夫一统九州,”容珺勾着唇淡笑,看着自己面前冰冷的石碑,仿佛那是他心中最爱的女子在侧耳倾听他说话。 “都没来得及和你说关于我的故事。” “为夫自小啊,不仅是东启的太子,父皇对为夫的要求,是将来无比一统九州大陆,成为这天下共主。” “所以啊,那些你还没来的日子里,为夫忍啊,忍着容珩压在头上,忍着那些大臣给的白眼。” “因为为夫知道,来日一定是要问鼎这九州共主的,这是父皇的梦想,也是为夫活着的意义。” 容珺蹲下身子,与那冰冷的墓碑齐平,目光温柔,仿佛平日里,看她的样子。 “直到晚晚来了,为夫有了一个家……” 蓦然,黑眸眯起,凌厉的目光落在墓碑后,已经封起来的墓道断龙石,晨光细微,照得一道微小的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