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玄阳观,往常夜间也香火鼎盛,香客云集。 唯独今晚,七夕鹊桥夜把大部分百姓都引到了莫愁湖边。 三清殿前宽阔的广场上,庆元脸色铁青地仰脸看着头顶上的结界,他的身后,跟着一群瑟瑟发抖的小道士。 “师父,这个人到底想要什么啊?” “是啊,师父,万一结界破了,王妃没来救我们,我们怎么办?” “要不还是把他想要的东西给他,让他饶我们一命。” “王妃说不定都不是他的对手。” 小道士们你一嘴我一语地劝说着庆元。 庆元紧握着手中的拂尘,把平日里卖出千金的符箓不要钱一样向头顶上的阵法扔去。 外面的这个人,他知道是谁,也很清楚他是冲着什么来的。 炼魂鼎。 若是阵法破了,不是他交不交炼魂鼎的问题,炼魂鼎早已经被陆窈拿走了。 而是这个人的手段毒辣,怕是玄阳观的这上百号人都会成为这人炼魂的材料。 “雕虫小技。” 阵法之外,黑袍老道嗬嗬笑着,看着上面漆黑的煞气席卷着灵体冲撞着阵法,觉得等候时间太长了,没了耐心,翻手掐起了手诀。 庆元看到他的动作,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王妃娘娘,救救庆元,救救我玄阳观中这百条人命吧!” 老道听到这话,笑得更是嘲讽。 “庆元,你以为抱着摄政王妃的大腿,贫道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今夜,她是不会来的,俊俏郎君暖被窝,哪个妇人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来管你这摊闲事?” 话音落下,老道目露凶光,反手便将自己手中的手诀打出。 他之前一直不动手,是因为要让灵体冲上去,通过观察不断测算这个阵法的阵眼还何处。 若是普通的阵法,他稍加推算便能知道。 可是眼前的这个,竟然隐隐含着一股子妖力,阵法被幻术隐藏,若不是这样,他也舍不得把招魂幡中的所有灵体和煞气都释放出来。 每一次撞击,对于这些灵体都是一次削弱。 这些,都是他毕生的心血啊! 老道士的眼睛厉芒尽显,待阵法破,他要把这些道士们全部都杀了,做成灵体来补充他的招魂幡! 哦,对了,还有从庆元口中拿到炼魂鼎的下落。 老道士露出一口黄牙,笑得阴邪,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折磨庆元这个叛徒,若是庆松死掉的时候,他能老老实实地把炼魂鼎交过来,也省得后面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老道看着手诀落下,竖起两指,厉喝: “虚神玄幻,清净自心,破!” 阵法内,庆元看着那道手诀打出的位置,出现了一道黄符,而后,那些漆黑的灵体裹挟着煞气,尽数朝拿黄纸冲去。 霎时间,黄纸金光乍现,上面妖血画就的符咒由一开始的鲜红,慢慢褪色,最后,变成漆黑。 在一片漆黑的灵体中,火光乍现,符纸无火自燃。 庆松面如死灰。 完了,阵眼被毁了。 他抬头,果不其然,顶上的结界在阵眼被毁之后,慢慢地变得稀薄,似乎再难抗下一次灵体的冲击。 “大师,大师饶命啊!” 身后,有一个年轻道士知道这次在劫难逃,一下冲出摇摇欲坠的结界,“扑通”一声跪倒在那黑袍人的脚下。 “大师,你要知道什么事,我都知道!” 黑袍老道缓缓转过那张枯瘦的脸看向他。 年轻鲜嫩的脸,真是让人羡慕。 昨夜与云娘翻云覆雨的时候,他看着自己那枯爪一样的手放在云娘细腻的肌肤上,他第一次想为自己换一张皮。 “你个叛徒!你以为他会放过你吗?”庆元看到自己的弟子中出了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叛徒,心血翻涌,加上方才打量催动符箓,胸口一闷,一口老血直接喷了出来。 那小道士没有搭理他。 庆元是想要活命的,谁不想呢? 只要他抢先一步,就能把这个活命的机会拿到手上! “你直接问我就好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大师能饶我一条小命,日后我一定为大师你做牛做马……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 老道枯瘦的手指间捏着一个还在喷着鲜血的手掌,满意地打量着。 小道士捂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怕疼